“說得好!”林晚舟忍不住鼓起了掌,她最近一直在整理那些幸存者的手寫信,越看越覺得,人類的價值,不在於被數據定義,而在於真實的情感和記憶。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以及無數杯咖啡的犧牲),大家最終達成了一致:碑文的內容,由全民投票決定!
“這樣最公平!誰也彆想搞特殊化!”韓鬆一錘定音,仿佛已經看到了無數人為了爭奪“最佳碑文”而頭破血流的壯觀場麵。
投票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最終勝出的是一句簡單而又充滿力量的話:“從此刻起,我們自己命名世界。”
蘇臨看著這句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我覺得…光是刻字還不夠,要不咱們用活體木質雕刻?讓文字隨著樹木的生長而變形,這樣才能體現出‘進行時’的感覺。”她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活體雕刻?這…靠譜嗎?”有人提出了質疑。
“有什麼不靠譜的?完美的話,留給神;我們隻留進行中的語言。而且,你想啊,幾十年後,幾百年後,當人們看到這塊不斷變化的碑文,會作何感想?”蘇臨聳了聳肩,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韓鬆聽了,眼前一亮:“妙啊!就這麼定了!蘇臨,這事兒就交給你負責了!”
另一邊,林晚舟正埋頭整理著三百七十二封手寫信。
這些信,都是那些在戰爭中失去親人朋友的人寫下的,字裡行間充滿了思念、悲傷和不舍。
她打算把這些信編成一本《第一本不說再見的書》,讓那些無處安放的情感,找到一個可以棲息的港灣。
“晚舟姐姐,你在乾嘛呢?”裴小滿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好奇地看著她手中的信件。
“我在整理一些…比較感人的故事。”林晚舟摸了摸裴小滿的頭,語氣溫柔。
“感人的故事?是不是那種死了好多人的故事?”裴小滿好奇地問道。
林晚舟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要不…你幫我畫一些插圖吧?”她轉移了話題。
裴小滿興奮地答應了,拿起畫筆就開始在紙上塗鴉。
然而,沒過多久,林晚舟就發現,裴小滿畫的,全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奔跑、吃飯、吵架、擁抱……
就是沒有那種“悲傷的場景”。
“小滿,你這是在畫什麼呢?”林晚舟有些不解。
裴小滿指著一頁畫滿美食的畫紙,認真地說道:“晚舟姐姐,你們總寫死掉的人,可活著的人更需要被看見啊!你看,這個人正在吃烤肉,他吃得可香了!”
林晚舟看著裴小滿天真無邪的笑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是啊,為什麼一定要沉溺於過去的悲傷呢?
活著的人,更需要被看見,更需要被記住。
她默默地撕掉了那些充滿悲傷的章節,重新編排了目錄。
第一章的標題,被她改成了:“今天我摔了一跤”
與此同時,在地殼深處,一道微弱的能量體正在緩緩遊動。
那是赤瞳,星碑守望者,如今已覺醒為劍靈“見證者”。
自從火種核心熄滅後,他就一直在地殼裂縫中漫無目的地遊蕩,尋找著新的方向。
突然,一股強烈的地殼脈動襲來,將他從沉睡中驚醒。
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韓鬆的夢中。
韓鬆站在一片荒蕪的廢墟上,周圍彌漫著濃濃的硝煙。
“你…你是誰?”他警惕地問道。
赤瞳沒有回答,隻是緩緩舉起了手中的“見證者”之劍,劍尖直指地核。
“火種核心已熄,但你們點燃了新的光。母碑再無法讀取你們的頻率——因為你們不再按它的邏輯悲傷。”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來自遠古的呼喚。
說完,赤瞳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韓鬆猛地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渾身冷汗。
他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發現床頭多了一片金屬草葉。
草葉上,刻著一些古老的星碑文。
韓鬆仔細辨認了一下,顫抖著念出了上麵的內容:“言說者,即創造者。”
而在遙遠的北極冰原,繁星正默默地站在一片冰冷的土地上。
她手中握著一粒種子,那是神棺通道的密鑰。
她沒有聯絡任何人,隻是將種子埋入了永凍土中,然後用古老的母碑語低語道:“我不是來重啟係統的,我是來告訴你們——你們成功了。”
當晚,全球所有的紫脈草都同步展開了葉片,內壁浮現出同一串神秘的符號,隨即消散。
蘇臨連夜破譯了這些符號,當她得知其中的含義時,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用顫抖的手,在日記本上寫下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