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心跳同步率數據,秀眉緊蹙。
連續三天了,家裡的銀白薔薇就像一個忠實的信使,一絲不苟地反饋著她的情緒波動。
每當她心中湧起強烈的思念、愧疚,甚至是隱隱的恐懼時,那株薔薇的根係,就會倔強地向下延伸幾毫米,像是要紮根到地心深處,去尋找某種慰藉。
更詭異的是,它還會釋放一種未知的有機酸。
林晚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些,送到蘇禾那裡進行分析。
結果顯示,這種有機酸能讓周圍普通植物的葉綠素活性提升17!
這簡直就是植物界的“大力丸”啊!
“這不科學!”蘇禾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一絲壓抑的興奮,“太不科學了!這簡直是在…在重塑生態係統!”
林晚明白蘇禾的意思。
這些共感植物,已經不僅僅是被動地接收和傳遞情感,它們似乎正在主動地改變周圍的環境,將人類的情感,轉化成某種可以驅動植物生長的能量。
這就像一個巨大的、無形的“情緒引擎”,正在悄然啟動。
為了進一步探究真相,林晚和蘇禾聯手,在社區花園裡布設了一個龐大的地下傳感陣列。
她們將無數微型傳感器,插入土壤深處,構建成一張覆蓋三平方公裡的生物神經網。
而每一個傳感器的節點,都指向了一個特殊的位置:每一戶人家曾經埋下心願紙條的地方。
當數據彙總到蘇禾的電腦屏幕上時,她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有些顫抖:“林晚,你看…這根本不是簡單的信息傳遞…它們…它們…”
“它們在用我們的痛和愛,重新設計這片土地的生命規則。”林晚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
這個發現,讓她感到背脊發涼。
這些植物,仿佛擁有了某種超乎想象的智慧,它們不再是被動的“情感錄音機”,而是成為了主動的“生命設計師”。
它們正在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將人類的情感融入到植物的生命進程中,改造著整個社區的生態環境。
與此同時,在社區花園的另一角,老陳正蹲在一片茂盛的藤蔓前,皺著眉頭。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園藝工人,他對植物的生長習性了如指掌。
最近,他發現這些藤蔓的生長方向有些不對勁。
它們似乎在有意避開一處廢棄的變電站,但卻又十分執著地想要穿過一所關閉多年的小學舊址。
老陳心裡泛起一絲疑惑,他決定一探究竟。
他找來一把鏟子,小心翼翼地挖開小學舊址的地基一角。
隨著泥土被一點點挖開,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出現在他的眼前。
鐵盒被藤蔓層層包裹,仿佛一個被時間遺忘的秘密。
老陳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鐵盒打開。
盒子裡裝滿了泛黃的紙張,那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孩子們寫給未來的信。
“希望我長大後能成為一名宇航員,去探索宇宙的奧秘。”
“希望世界和平,沒有戰爭,沒有饑餓。”
“希望長大後還能聽見鳥叫。”
當老陳看到最後一張紙條時,他的心頭猛地一震。
這張紙條上寫著稚嫩的字跡,表達著孩子們對自然最純真的渴望。
當天晚上,整片藤網都發出了持續的低頻震動,仿佛在低聲吟唱著什麼。
第二天清晨,小區上空竟然出現了久違的遷徙候鳥群!
它們盤旋在小區上空,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最終,它們落在了花園最高處的那棵梧桐樹上,發出了清脆悅耳的鳴叫聲,持續了整整十分鐘。
老陳仰頭望著天空,看著那些自由飛翔的鳥兒,喃喃自語道:“原來…原來它們迷路了很久,就等著有人替它們記得回家的路啊……”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撒哈拉沙漠邊緣,周啟明正頂著烈日,行走在漫漫黃沙之中。
作為一名流浪語脈記錄員,他一直在追尋著那些被時間遺忘的聲音。
他來到了一處遊牧部落的聚居地,發現這裡的孩子們正在用沙粒堆砌著一座座小小的“聲音墳塚”。
每一座小丘下麵,都埋著一片寫有遺言的陶片。
周啟明好奇地接過一片陶片,接入了自己的共感終端。
他發現,這些陶片已經被地下的紫藤根係滲透,正在緩慢地轉化成一種可以導電的生物陶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