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艘紙船定格在水麵,金花綻放,洛羽塵的身影浮現,紙船飛舞……這如夢似幻的一幕,連續上演了七天。
然而,這份美好,卻像易碎的肥皂泡,隨時可能破裂。
大d冰冷的電子合成音,打破了這份寧靜:“警告!核心記憶場出現裂痕!警告!共振閾值突破,載體即將脫離本地時空!”
戰艦指揮室裡,切爾茜緊盯著屏幕上瘋狂跳動的數據流,手指飛速敲擊著鍵盤,努力破譯著母碑係統殘留的邏輯代碼。
她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滑落,語氣急促而凝重:“是宇宙級記憶潮汐!羽塵正在被反向吸引,他…他可能會被卷入跨維度信息流,永遠漂移!”
“說人話!”杜卡奧焦急地在房間裡踱步,花白的胡子都快被他揪掉了幾根。
“簡單來說,就是他快要消失了!”切爾茜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切斷所有連接,強行把他留在地球,但他…也許會失去一部分記憶,不再是他自己;
要麼…放手,讓他成為人類集體記憶的一部分,永遠存在,但…也永遠無法真正回來。”
杜卡奧愣住了,仿佛被人當頭敲了一悶棍。
這兩個選擇,都殘酷得讓人難以接受。
林晚站在窗邊,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眼神複雜而掙紮。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整個房間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終於,她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卻堅定:“如果我選前者,他還算他自己嗎?”
切爾茜的身體猛地一震,她明白林晚這句話的含義。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
林晚獨自一人走上教學樓的屋頂,微風拂過她的臉頰,吹起她耳邊的碎發。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色彩斑斕的蠟筆,輕輕地在空中畫下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那笑容,並不完美,甚至有些稚拙,卻充滿了溫暖和力量。
“我不再當春天了,”林晚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城市,“我也不想讓你當答案。如果你要走,我就記得你;如果你留下,我就陪你一起犯錯。”
這句話,通過大d接入的城市公共屏幕,同步播放。
十七處記憶花園,在同一時刻,悄然綻放。
花香彌漫,沁人心脾。
操場上,小滿緊緊地攥著手中的錄音筆,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堅定。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播放鍵。
“愛一個人,就是允許他不必圓滿。”
韓鬆略帶沙啞的聲音,在操場上空回蕩。
那是他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溫柔。
夜幕再次降臨。
月光如水,傾瀉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長椅上,洛羽塵的身影緩緩浮現。
他手中握著那支有些舊的鋼筆,指尖摩挲著日記本粗糙的封麵。
他輕輕翻開日記本,凝視著空白的頁麵,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