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宣布要獨自徒步穿越雲南廢墟區,這消息像深水炸彈,在平靜的校園湖麵炸開了花。
理由嘛,對外宣稱是“采集語脈花種子”,聽起來就文藝範兒十足,但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借口忒不靠譜。
雲南廢墟區,那是什麼地方?
擱末世小說裡,那都是主角開局都不敢輕易涉足的禁地!
輻射超標,變異生物橫行,一不小心就得原地完蛋。
更詭異的是,她的實際行程壓根沒錄入任何公共係統,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帶走的唯一物品,居然還是一支空白錄音筆,這操作,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小滿察覺到林晚的異常,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阻止。
或許是出於對林晚的信任,又或許是冥冥之中預感到了什麼。
隻是在她出發前,悄悄地塞給她一封信,信封上沒寫名字,隻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如果你迷路了,記得聽風裡的童謠。”小滿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
林晚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了點頭,眼神裡閃過一絲釋然。
她接過信,緊緊地攥在手裡,仿佛握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轉身,走入彌漫的霧氣中,她的身影漸漸模糊,最終消失不見。
就像一片落葉,投入了無儘的深淵。
繁星默默地監測著林晚的數據,她體內那股溫暖而充滿生機的“春天”之力,竟然完全封閉了,生態影響歸零——她是真正地“退出了象征角色”,從這場情感的大戲中抽身而退。
三天後,校園周邊氣溫開始緩慢下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壓抑感。
原本生機勃勃的植物,也像是失去了活力,蔫蔫地耷拉著腦袋,停止了生長。
“這什麼鬼天氣?這才幾月啊,就提前入冬了?”有學生抱怨道,搓著手哈著白氣。
大d迅速分析著各項數據,得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結論:這是洛羽塵因“關鍵記憶源缺失”導致的存在衰退征兆。
說白了,就是林晚的離開,讓洛羽塵的存在開始動搖,隨時可能崩塌。
但他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徹底崩潰,而是出人意料地冷靜。
他翻箱倒櫃,從地下室裡扒拉出所有舊晶片,那些記錄著他和林晚點點滴滴的記憶碎片。
他逐一讀取,貪婪地汲取著其中關於林晚的一切:她講課時的手勢,認真又充滿活力;下雨時微微皺起的眉頭,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生氣時習慣性地咬嘴唇,可愛又帶著點小倔強……
他像一個雕塑家,小心翼翼地把這些記憶打碎、重組,試圖還原林晚的模樣。
他將這些碎片拚接成一段動態模型,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模擬她的行為邏輯,推演她的每一個選擇。
這是他第一次,不是靠被記住,而是靠“理解她”來維持自我。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卻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
“原來,愛不僅僅是記住,更是理解。”他喃喃自語,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與此同時,小滿組織孩子們重啟了“回聲角”,但這一次,規則發生了改變:每人每天隻能寫一句話,而且必須是對“不在場的人”說的。
“以前我們怕他消失,所以拚命地記住他。現在我們要讓他學會找我們,找回他存在的意義。”小滿認真地說道,
孩子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紛紛拿起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心聲。
當晚,十七艘承載著孩子們心意的紙船,順著學校的人工湖,緩緩地向下遊漂去。
它們承載著希望,也承載著對未來的期許。
其中一艘紙船的背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字:“林老師走了,但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這行字,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洛羽塵的心湖,激起陣陣漣漪。
洛羽塵拾起這艘紙船,凝視良久,眼神複雜。
他仿佛看到了孩子們期盼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肩上沉甸甸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