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8:First Kill (首殺)_亡者之路前傳:白銀之翼下_线上阅读小说网 

Chap 8:First Kill (首殺)(1 / 2)

珍寶商在獲悉女子身份為彌利耶後,確實慌了神,浸淫在暗世界這口大染缸幾十年,對於刺客的認知,他了如指掌。唯有一種人不熟,那就是獍行。相傳她們早已滅亡,即便有也隻接零單,是手段特彆殘忍的女殺手,隻要出馬無不獵頭而還。遭上彌利耶求饒是沒用的,立即放棄抵抗,以一種配合的態度任其殺戮,起碼會死得好受些。

不過,珍寶商並不甘心自己被人像殺豬般乾掉,更何況對方並不是五大三粗的壯漢,以自己這份蠻力,哪怕角度再刁鑽也能挺住。隨著鋼索收緊,指頭被勒得通紅,尤其是小指已斷了半截。珍寶商察覺到繼續下去必將喪命,開始苦苦哀求起獍行來。

“我家中還有老婆孩子,不想就這樣死掉。放我一馬,彆人付你多少錢,我出五倍。”男子不住咳嗽,肢體的震蕩導致他愈加痛苦,不覺淌下淚來,說:“小姐,你看著那麼秀美,麵容也很善良,不像是乾這種勾當的人,就當可憐可憐我。鬆一鬆,我真的不行了。”

“你鬆開手指,不出半分鐘肯定斷氣,我向你保證,會很快。”女子使足吃奶的氣力,鋼索依舊無法鎖死珍寶商,再照這樣下去,房門大開的小會客室前必然有人經過,那麼刺殺計劃也基本泡湯了。想著,她換了一種口吻,道:“你彆去想生死的事,也許會好受許多。”

“笑話!你這是在殺我,難道我能好受麼?我一生小心謹慎,從沒乾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為什麼要被你當牲口那樣宰殺?”珍寶商差點沒被氣哭。不過轉念一想,在殺手中有一類人,特彆是女性,喜愛在謀殺目標時滔滔不絕與被害人聊天,全然不顧及死者愛不愛聽,她們將之當作放鬆心情,而有些人恰巧可以抓住這個契機。想著,男子心頭誕生出一絲生機。

“或許吧,但你為何不能換種思路呢?以你的外貌體征,應該快五十了吧?那也等於活過了大半生。而再看看我,連你一半都不到,就連明天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或許殺完你剛出門,就立即被保鏢們宰了。”女子與仰麵的珍寶商四目相對,實難忍受他噴出的口氣,不免側過臉去,繼續哀歎:“其實,我無比惡心現在的所作所為,但沒辦法,你說再多也沒用,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彌利耶的首殺。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反正我覺得了無生趣,除了被人敲詐壓迫,就是驅使成為幫凶,總之我根本不願活著,你乾嘛不肯快點死呢?”

“你想死那是你的事,乾嘛非要強加在我頭上?世上沒人願意白白送命,即便真想死的人,也會因怕疼而住手,這道理你不懂麼?”

珍寶商長歎一聲,也罷,隻要彆讓自己死得太難看,能被這種妞宰了,起碼也算幸事。可當他聽到首殺兩字,迅即勃然大怒起來!這名叫作月神花的獍行居然是個雛,自己這顆腦袋是她的成人禮。

“你說什麼?搞了半天,原來是個獍行雛兒,老子這顆人頭竟成了你換取資格聖晶的戰利品了。你這個狗畜生,簡直比妓女還臟,居然大言不慚說要殺老子?你有這個能耐麼?”

他死死把住鋼線不讓對方得逞,腦海中飛快回憶起全部細節,並連成一組活動圖片。剛進小屋時,她被壓得喘不上氣,騰不出手實施暗殺。珠寶商能夠絕地反擊的,唯有自己那成噸級的體重。想著他賺足最後一股勁,高高躍到半空,照準大床狠命撞去,瞬間將其化為一地破板。在肉山之下,若獍行沒被壓死,她就會鬆開鋼線去拔匕首,如此一來自己便獲取生機,隻消逃下舞池,那麼命也就保住了。

就在珠寶商慨歎自己才思敏捷時,門外又進一條婀娜身影,看得男人不由暗暗叫苦。今年冬天獍行泛濫了嗎?一個不夠居然還來一個。此女絞住脖子後開始往反方向緊勒。珠寶商差點被氣暈,這也太離譜了吧?他越來越喘不上氣,同時腹內翻江倒海,大嘴一張,腥黃酸辣的苦酒噴湧而出,將騎在自己身上的彌利耶淋了個透心涼。

女魔全無提防,簡直被臭暈過去,稍稍遲緩後她又恢複神智,於是惡向膽邊生,拔出大腿間的柳葉匕首,開始連番刺擊。珠寶商吃著痛,隻得騰出一隻肥手,死死擰住對方腕子,連同她的芊芊玉指與刀刃,都盤進自己肥厚肚腸間,態勢一度犄角。

“媽的,實在是太痛了,難道你是衛校實習生麼?快給個痛快!怎能拿我隨便練刀?即便獍行也得守點規則吧?”珠寶商憤怒地咆哮,揚起半扇身子打算擰爛女魔人頭,恰在此時,他耳背陣陣發顫,有股博大的怪力震響。隻聽得“喀嘭”一聲,男人腦袋就像熟透的西瓜,無端炸成齏粉,噴出的碎肉與斷骨,糊了半麵天花板,血雨像幕布般墜下!

一具無頭男屍,倒臥在垮塌床板前,噴濺的血汙好似流動海洋,滿屋散發著濃烈血腥氣,其狀之慘,酷烈到無以複加!小蒼蘭拽起神智不清的我,撞破窗欞跳飛而去,冷風倒灌澆醒了我,方才明白鬥殺中使出了花飛魄。兩條玲瓏身影絕塵而去,沿途留下的片片血泥,被雨水衝刷淌進了陰溝裡。

“你倆實在是喪心病狂,手段令人發指,區區一名璀璨夜光商人,居然花了六分鐘才乾掉。並且搞到狼藉滿地,血氣衝天,白狼仲裁院全程觀摩了暗殺,給出得分不及格!”五小時後,聖維塔萊領隊再度打來斥責電話,然口吻卻並不嚴厲,反倒顯得很平靜。他過程序般罵了一通後,又說:“我也在旁一塊看了,趣味性更勝一籌,若是將視頻倒賣去極暗世界的跳蚤市場,肯定會被人高價收藏。至少我認為很出色,像極了霧妖殺手之所為。”

“趕緊銷毀錄像帶啊,那種東西還留著乾嘛?”小蒼蘭一聽,立即坐不住了。

“不可能的,它要歸檔進月露人資料館,新興彌利耶目前仍不被信任,鑒於你倆有過謀反記錄,這是合理的反製手段。”承包商思慮片刻,沉吟道:“小蒼蘭,病毒專家的第一單由你獨立完成,所以你不必再經受測試,算是通過了。餘下的時間,我想和月神花單獨談談。”

“想說什麼就公開說,我與她不分彼此,彆搞得我倆很曖昧,似乎有一腿那樣。”我灌了滿滿一浴缸冰塊,齜牙咧嘴地踏進水中,冷敷起遍體鱗傷,答。

“好吧,被判定不合格,並非你倆處理不當,而是這次屬於雙人行為。首殺必須獨立完成,因此精算師你隻能自己去找他麻煩。咱們的規則又變了,你無法獲取任何武器,也沒有協助逃逸的載具,自己怎麼進去就怎麼出來,一旦被捕沒人會去撈你,我要說的就這些。”

“開什麼玩笑,為什麼給她殿堂級待遇,而給我地獄級難度?尼古萊,你是不是因上回遭我折磨之事而懷恨在心,故意下絆子?就那麼盼著我去死嗎?”我被氣到七孔冒煙,躍出水麵叫道:“我是罵過許多難聽的話,但那是因為你我熟啊,你怎那麼狹隘呢?”

“首殺這種事,拖延越久難度也越高,誰讓你不好好把握先機。我讓小蒼蘭回避,就是不願讓你難堪。”他在話線另一頭逍遙吸煙,訕笑道:“這樣吧,精算師最近出國去了,你先休息一陣再說。此外,我給九頻道也找了些事做,故意暴露出塵民們一個蜘蛛洞,夠他們忙活的。這樣也為你騰出一些空間,好好設計一下自己該怎麼做吧。”

就這樣,白天的我名叫艾莉克絲,是跟隨胡子叔四處探訪的實習生,而一到夜晚則化身為名叫月神花的彌利耶,不斷遊梭在布魯克林一帶,踏訪研究精算師的日常路線。這個家夥又究竟是乾嘛的呢?安全屋的深藍拒絕回答,並說被上峰封鎖了全部谘詢渠道,所以有關此人的概述,就隻剩下訂單上短短幾行字,真實身份為軍火倒賣的戰爭販子。

展望公園相較之前幾處地點要靜謐許多,因它是一片連貫的公園區,周遭不僅有綠樹成蔭的墳場,還有一個建著山寨版凱旋門的高地,放眼望去山形水草,空氣相當清新,除了早晨或傍晚有些跑步客,大部分時間人流較少。我與小櫻桃穿著肥大的嘻哈裝,頭戴棒球帽,故意偽裝成大學生,熟悉著各條小徑及人工湖,頭腦中勾勒出一幕幕相當血腥的刺殺場麵。

“動手時間依舊挑霧氣森森的雨夜,這樣可以推到霧妖殺手身上,咱們辦事他來背鍋。”手機裡是承包商得意洋洋的奸笑,他說:“這單完成後先消停十天半月,以免激怒此人,對你們展開反偵察。然後可以去搏擊俱樂部找找樂子,或者暗訪彼岸花的老巢具體在哪。”

暮色暗沉下來,在船屋前的湖麵投下點點碎金,斑鴿歸巢,並伴著腳鈴,在樹梢儘頭化為一片海洋。我惆悵地吸著煙,聽著邊上的小櫻桃在聊狙擊步槍,身後忽響起熱情洋溢的招呼聲,側目去看,那是cr領著一名陌生少年,正斜挎著包,朝著水岸緩緩走來。

“你先回去吧。”我拍拍查理堅實的脊背,然後整理發縷,端出一副笑臉迎上前去。

“我觀測了半天,才最終認出是你,你是在跑步嗎?”小錢包指了指身邊的夥伴,為我介紹道:“他就是上回沒來的eric,外號叫巫師,也是我們雄心一代的成員。”

這名少年在四人裡最高,雖出生在大都市,卻生有一張農村人特有的紅撲撲臉蛋。他身著油膩牛仔衣褲,包裡還帶著扳手起子,一問才知,此人也是常年在外打工,在附近一家機車鋪裡當學徒。不過eric沉默寡言,總是哭喪著臉,與身邊愛說愛笑的cr形成巨大對比。

“誒?你好像與上次見麵時,有了一些不同。”我盯著小錢包上下打量,發現他重新修了長發,並將顏色挑染得更淡,整個人精神氣與過去產生了變化,然卻又十分眼熟。

“是的,那麼你是跑完了還是根本還沒跑?有沒有興趣跟我們過去看帥哥飆街舞,s也在附近。”長發男不怎麼糾結這個問題,他指著遠處一片高架橋底的空地,表示人就在那。

“老虎有好幾天沒見了,不知道最近在乾嘛。”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麼,問:“那天,你與另一位小姐姐,就在他家吧?猩猩是不是被你倆勸住,所以才放了彆人鴿子呢?”

“沒錯,被他帶家後,老虎就說要找值錢玩意去典當,償還大姐一身高檔工作裝。然後他踩空梯子,從假二層摔落下來,砸破一口青瓷大花瓶磕著腦袋,當時就暈了。這樣的話,我倆更不敢離開,不知他傷得如何。一番檢查後沒事,他也許太疲倦,就這樣暈著睡過去了。”

“那是他也擔心挨揍,又不能在你倆麵前失了麵子,才故意設計的鬨劇。”巫師緩步跟在背後,搖頭道:“打個鬼影他能應付,要是一下來幾十個,鐵定會被修理得很慘。岩石街一戰,他就被打進過醫院。據說那晚鬼影赴約了,條子趕來時個個鼻青眼腫,卻死活不承認有這事。我認為,傑克遜高地或許出現了更厲害的群賊,趁著雨夜將他們一夥給鎮壓了。”

我撇撇嘴,心想真凶就走在你們身邊,那個小驢子果然很可愛啊,他當真被我給唬住了。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便聽得巫師長歎一聲,道:“他哥要是出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原來,當下的鬼影與鐵手套,正處在最衰時期,因為他們大批骨乾成員,都在蹲監獄。而再過幾個月,春季赦免令下來,這夥人就會被提前釋放。到了那時,他們就會瘋狂搜人,小驢子認慫不過是權宜之計,他在忍辱負重,等待著將來報這一箭之仇。

說話間,我們來到人群密布的高架橋下,那裡擠著許多稚嫩青澀的臉龐,正滿頭熱汗看著紙板箱上幾個人鬥舞。這之中就有一名熱力四射的白帽少女,她便是s的暗戀對象。

“你好,我就是帥哥,請問你是?”幾輪鬥賽結束,人群漸漸散去。白帽少女與雄心一代們十分撚熟,她落落大方來到跟前,朝我伸出手,開始自我介紹,臨了問我名叫什麼。

“她與猩猩之間正在打賭,為了避嫌暫時無法曝出名字,你就管她叫cr的大姐好了。”小錢包站在山寨版凱旋門下,極目遠眺北麵一大片街區,叫道:“大軍團廣場周邊都是餐廳,你們吃得慣日料嗎?大家索性去wasan布魯克林店吧。”

出於我是女生,街舞女單獨與我作陪,同前方有說有笑的小子們拉開一段距離。我點起煙,眯著眼打量起她來。帥哥名叫lody,紮著臟辮,眼中閃著年輕人特有的星光,生性十分好動。她個頭與s相仿,肌肉緊致並生得很飽滿,初看之下還是挺秀氣的,與雄心四人組一樣,都是楓林高的畢業生。這群少男少女,全是自小認識並一起長大的皇後街邊仔。

不過,附近的各種料理店全部客滿,外加帥哥堅稱晚九點要去陪自己一個姐們,於是打著車返回傑克遜高地,走進了另一家wasan,門廊裝飾著大紅章魚的日料店。

雪蟹腿,鰻段,三文魚片以及新鮮海膽被陸續端上桌,男孩們又要來鱷梨汁,開始胡吃海喝起來。cr被人稱作錢包,原意是指他十分小氣,出門一貫aa製,從不肯主動掏腰包。今天他卻顯得很反常,以那天快餐店我賠人兩百塊為由,推說要有所補償。眾人怎肯讓他買單,自然又是分攤,他便指著菜單大呼小叫,又為每人喊來一份超大的和牛咖喱飯。

“在中學時他們也拉我進偵探社,但誌趣不同,我的理想是將來去參加舞王大賽。”帥哥見我很文靜,東西不怎麼吃,隻是一味含笑傾聽男孩們的吹牛,便借口我也穿著嘻哈裝,聊起街舞來。說到性起,她掏出手機給我看舞隊成員,隨著手指劃過幀幀照片,我被其中一張人物繁多的圖片所吸引,不由問她要過放大,詳端起來。那是因為,在畫片的某個角落,地上坐著一名流裡流氣的少女,雖然圖形很模糊,但與天賜之人的相似度高達80以上。

“帥哥,這些都是你熟悉的舞隊嗎?”我指著杏子,探問道:“那你認不認識這名少女?”

“那是前不久一場業餘比賽後拍下的合影照,這個女的我過去沒見過,但她的朋友我認識,她們也是少女組合,有時會上中城的颶風隧道去飆舞,你認識她嗎?”

“噢,她長得有些像我一個紐約友人,我隻是瞧著麵熟,隨口提起罷了。”我將手機提還給她,扒拉著咖喱飯,問:“颶風隧道在哪?地圖上我沒看過這個地名啊。”

“那是一個俗名,地圖上肯定找不見,其實就是林肯隧道周邊的一個地下車庫。庫內被人安了許多落地鏡,所以街頭舞蹈家愛在底下練習。”她悄悄湊近我耳邊,低語道:“我聽s說,你還有一位年紀相仿的大姐,也是生得如花似玉。反正蘭開斯特總會跑來哥大找他們,哪天約個時間,我帶你倆過去就是,順便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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