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殘陽如血_開局綁定曹操,美人灑儘紅顏淚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799章 殘陽如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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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帳外傳來腳步聲,劉備迅速將細絹塞進灶膛,老兵則拿起抹布擦拭案幾。張遼掀簾而入,目光在帳內逡巡一周,最後落在那盆尚未熄滅的灰燼上:“左將軍好興致,深夜還在看書?”劉備合上書卷笑道:“閒來無事,聊以度日罷了。文遠將軍深夜來訪,莫非有要事?”

張遼從懷中取出一個陶甕放在案上:“主公聽聞左將軍喜歡菊花酒,特意讓人釀了些送來。”他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腹摩挲著鮫魚皮刀鞘,“隻是軍中酒少,這點薄禮還望笑納。”劉備揭開甕蓋,醇厚的酒香漫溢開來,他仰頭飲了一大口,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酒液順著胡須滴落衣襟。

張遼看著他嗆紅的臉頰,忽然笑道:“左將軍可知,昨日烏巢方向火光衝天?”劉備的咳嗽猛地停住,張遼已轉身走向帳門:“主公說,若左將軍想看河北的秋景,不妨多留些時日。”帳門關上的刹那,劉備捏碎了手中的陶碗,瓷片深深嵌進掌心。

三日後的清晨,曹操在大帳中批閱軍報,蘇羽匆匆闖進來,手中舉著一份急報:“主公,烏巢火勢已滅,淳於瓊退守酸棗!”曹操猛地站起來,案幾上的墨硯被撞翻,濃黑的墨汁在軍圖上暈開,恰似一片蔓延的血泊。“袁紹可有異動?”他抓起佩劍,劍鞘撞擊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

“張合、高覽兩位將軍帶著五千騎兵朝我軍左翼移動,”蘇羽展開新的軍圖,指尖點在官渡西側的密林,“屬下猜測,他們想趁機突襲糧道。”曹操盯著地圖上的密林,忽然想起劉備帳前那株被風吹折的菊花,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傳我將令,讓於禁帶兩千人去護糧,務必裝作倉皇失措的樣子。”

暮色四合時,於禁的部隊果然在糧道遭遇伏擊。張合揮舞長槍衝在最前麵,忽然聽到兩側山林傳來震天呐喊,滾石檑木如暴雨般砸下。他勒住馬韁,看著從林中湧出的曹軍,忽然明白自己中了計。就在這時,後方傳來鳴金聲,高覽派人送來急報——袁紹疑心他們通敵,已派親兵前來捉拿。

“將軍,不如降了曹操吧!”一名親兵拉住張合的馬韁,指著遠處飄揚的“曹”字大旗,“主公聽信讒言,我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張合望著混亂的戰場,忽然將長槍擲在地上,頭盔滾落塵埃:“罷了,良禽擇木而棲。”

消息傳到袁紹大營時,他正對著銅鏡梳理胡須。聽到張合降曹的消息,銅鏡“哐當”一聲摔在地上,裂紋如蛛網般蔓延。“廢物!都是廢物!”他一腳踹翻案幾,書信竹簡散落一地,其中就有寫給劉備的第二封密信——他本想讓劉備聯絡許都的董承,裡應外合夾擊曹操。

此時的許都,董承正站在皇宮的角樓上,望著天邊的殘月歎氣。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女兒董貴人捧著一件錦袍走來:“父親,夜深露重,還是回府吧。”董承接過錦袍,忽然在夾層摸到硬物,展開一看,竟是劉備派人送來的血書,上麵隻有四個潦草的字:“速舉大事”。

“告訴種輯,三日後動手。”董承將血書塞進袖中,看著女兒隆起的小腹,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董貴人卻已跪下:“父親,陛下昨晚又被曹操訓斥了,臣妾腹中的孩子……”她的話沒說完,已被董承扶起:“為了大漢,隻能委屈你們了。”

三日後的深夜,許都的城門突然燃起烽火。曹操在官渡接到急報時,正與蘇羽對弈。聽到董承兵變的消息,他捏碎了手中的棋子:“看來留著劉備,果然是養虎為患。”蘇羽落下最後一子,棋局上的“曹”字已將“漢”字圍困得水泄不通:“主公,此時正是破袁紹的良機。”

“哦?”曹操挑眉看向他,蘇羽指著棋盤上的缺口:“袁紹見我軍分兵回援許都,必定會趁機進攻。我們可在半路設伏,一舉擊潰河北主力。”他頓了頓,補充道,“至於劉備……不妨讓他‘逃’回許都。”曹操看著棋盤,忽然大笑起來:“先生這步棋,可比玄德公的菊花酒烈多了。”

七日後的清晨,劉備在兩名衛兵的“疏忽”下逃出曹營。他一路向南,沿途不斷收攏董承的殘部,半月後抵達許都城外。城樓上的守軍看到“劉”字大旗,紛紛放下吊橋——他們以為是曹操派來平叛的援軍。劉備策馬進城的刹那,忽然看到城頭升起的“曹”字大旗,心中猛地一沉。

“玄德公彆來無恙?”曹操的聲音從城門內側傳來,他斜倚在一輛戰車上,手中把玩著那封血書。董承、種輯等人被綁在戰車後麵,衣衫上的血跡早已乾涸。劉備勒住馬韁,身後傳來弓弦響動,他帶來的殘部已被團團圍住。

“你早就知道了?”劉備的聲音有些沙啞,看著曹操手中的血書,忽然想起帳前那株重新抽出新芽的菊花。曹操將血書扔在地上,用腳碾過:“從你踏入曹營的那天起,就該知道我曹孟德的手段。”他揮了揮手,“帶下去,好生‘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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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被押走時,忽然回頭看向曹操:“你贏了官渡,贏了許都,可你贏不了天下人的心。”曹操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洛陽的酒肆,那個賣草鞋的漢子曾說過同樣的話。他轉身登上城樓,望著初升的朝陽,腰間的佩劍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

蘇羽走到他身後,遞上一杯熱茶:“主公,袁紹已退回鄴城,河北指日可定。”曹操接過茶杯,看著熱氣在眼前氤氳:“河北定了,還有江南,還有巴蜀。”他的目光投向遠方,仿佛已看到萬裡江山在馬蹄下展開。

秋風再次掠過城樓,吹動曹操的衣袍。他忽然想起劉備釀的菊花酒,那清冽的酒香中,似乎藏著整個天下的味道。

鄴城的護城河結了層薄冰。曹操站在袁府的銅雀台遺址前,手中把玩著一枚鏽跡斑斑的虎符。蘇羽捧著賬冊匆匆趕來,靴底踏碎了階前的霜花:“主公,袁尚帶著三萬殘部逃往幽州,袁譚在南皮自稱車騎將軍,兄弟二人已反目成仇。”

曹操將虎符拋給親兵,喉間發出低沉的笑:“袁紹一世梟雄,竟養出兩隻爭食的犬。”他踩著滿地枯黃的梧桐葉走向箭樓,城樓下的校場裡,新降的冀州兵正在操練,甲胄相撞的脆響混著北風嗚咽,像極了官渡戰場上未散的亡魂。

蘇羽忽然低聲道:“昨夜許昌傳來密報,關羽在芒碭山劫了囚車。”

曹操握著箭杆的手猛地收緊,尾羽上的雕翎被捏出褶皺。他記得那紅臉漢子溫酒斬華雄時的模樣,青龍偃月刀劃破夜空的弧光,比任何星辰都要奪目。“張遼呢?”

“文遠追至黃河岸,被關羽水淹七軍,折損了三千精銳。”蘇羽的聲音更低了,“關將軍說,若主公肯放玄德公歸蜀,他願以項上人頭謝罪。”

箭樓的窗欞突然吱呀作響,曹操轉身時帶起的風卷落了案上的兵棋。那些木質的楚河漢界在他腳邊翻滾,最終停在“許昌”的位置。他想起劉備被押走那天,階前的菊花正落得紛紛揚揚,像極了洛陽酒肆外飄飛的柳絮。

“備馬。”曹操抓起披風往外走,玄色的織金披風掃過門檻時,帶起一串細碎的冰碴,“去徐州。”

蘇羽追上他的腳步:“主公,南皮戰事正緊,您親赴徐州恐生變數。”

“變數?”曹操翻身上馬,馬蹄踏碎冰麵的脆響驚飛了枝頭寒鴉,“我倒要看看,關雲長能掀起多大風浪。”

建安八年正月,下邳城的積雪厚過膝蓋。關羽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塵煙滾滾的曹軍大陣,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凝著白霜。糜芳捧著傷藥上前:“將軍,左臂的箭傷該換藥了。”

刀身在風中發出嗡鳴,關羽的目光始終鎖著曹軍陣中那麵玄色王旗:“告訴玄德公,雲長定保下邳不失。”他忽然想起許昌牢獄裡的兄長,那個總愛對著菊花釀酒的人,此刻是否還能聞到酒香?

城門突然傳來騷動,一騎快馬衝破雪幕,馬上的斥候渾身是血:“將軍,曹仁繞道襲了小沛,張飛將軍……”

關羽猛地轉身,刀鞘重重撞在城磚上。雪片落在他虯結的胡須上,瞬間凝成冰粒。他想起虎牢關前三英戰呂布的場景,三弟的丈八蛇矛總愛挑著敵軍的將旗,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開城門。”關羽的聲音像城根的凍石,“隨我去救翼德。”

糜芳拉住他的戰袍:“將軍不可!曹軍勢大,我們……”

“我等兄弟,生則同榻,死則同穴。”關羽撥開他的手,偃月刀在雪光中劃出冷弧,“當年在涿縣桃園,我們對著桃花起過誓。”

城門緩緩開啟的吱呀聲裡,蘇羽正站在曹操身後數著城樓上的箭孔。他忽然指向東南角:“主公,那裡的箭痕比彆處稀疏,定是守軍的薄弱處。”

曹操裹緊披風,看著下邳城的輪廓在風雪中若隱若現:“雲長啊雲長,你守得住城,守得住義,守得住天下人的唾沫嗎?”他想起劉備在許都種的那片梅林,花開時節總引得孩童攀牆偷摘,那時玄德公總笑著說,天下人的心,就像這梅枝,越折越韌。

夜幕降臨時,曹軍的投石機開始轟鳴。石彈撞碎城牆的悶響中,關羽帶著三百校刀手衝出城門,青龍刀卷起的雪霧裡,不斷有曹軍騎兵墜馬。曹操在中軍帳裡聽著外麵的廝殺聲,忽然問蘇羽:“你說,這人世間,最難得的是什麼?”

蘇羽正在擦拭主公的佩劍,聞言動作一頓:“是主公一統天下的雄心。”

“錯了。”曹操敲著案上的地圖,河北的疆域已被朱砂塗滿,“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癡傻。”他想起年輕時刺殺董卓,那把七星刀在袖中發燙的觸感,與此刻帳外的風雪一樣刺骨。

下邳城破時,關羽的戰袍已被血浸透。他靠在城根下,看著曹兵將玄德公的家眷圍在中央,忽然仰天大笑。那笑聲震落了簷角的積雪,驚得曹操掀簾而出。

“雲長可願降?”曹操的聲音穿過刀光劍影,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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