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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陳陽用嘶啞而充滿悲憤的聲音大聲喊著,宛如一頭剛從獵人陷阱裡掙紮出來的野獸,咬牙卻無力撕咬。
“我就說讓我留下來對付邊海春!憑什麼要把我送下來,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往死路上走!”他這一聲吼出,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每個字都被從胸口硬生生挖掘出來,隨之而來的陣痛讓他無法平複。
“陳陽,你給我消停點!”宋青雲一邊強行按住陳陽的肩膀,不讓他因憤怒而掙脫傷勢,一邊幾近咆哮的語氣中卻透著難以掩飾的悲涼。
“你明白嗎?就算是你留下來對付中村正雄,又能改變什麼?楚老板他們四個人拚死拚活,還造成如今這個局麵。你——你一個人,又能有什麼勝算?楚老板和他們是拚命替你爭取生路!你彆讓他們白白付出,他們值不起啊!”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壓抑中的痛苦化作怒氣,他竟有些不敢鬆開手,因為怕一旦鬆開,自己堅持的也許是最後一根弦。
陳陽眼淚無聲地滑落,既不是張揚的絕望也不是咬牙的悔恨,而是從心底深處全線崩塌的悲傷。
他的喉嚨哽咽得發不出聲音,卻仍舊死死盯著宋青雲,旋即轉過頭帶著沙啞哭腔問道,“中村正雄到底怎麼樣了?彆告訴我……彆告訴我師叔,犧牲了這麼多人,他最後還能全身而退!”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卻最終帶著不可遏製的怒氣拔高。
“陳陽!”宋青雲張了張嘴,像是被當場戳穿了某種隱瞞一般,神色躲閃甚至囁嚅半晌後不得不正麵回應,“先、先把身上的傷養好,到時候我們再詳談。你彆、彆衝動,這事急不得。”
他含糊其辭的態度卻更加讓陳陽的理智火上澆油,陳陽猛地抓住宋青雲的手,隻覺得傷口撕裂的疼痛也無法敵過心口的劇痛,目光赤紅得仿佛下一秒即將焚儘一切。
“師叔!告訴我真相!”陳陽幾乎是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嘶吼出這句話,嗓音已經沙啞而破碎。
宋青雲咽了咽口水,額角滲出一層冷汗,伸手撓了撓頭,臉上的神色顯得分外複雜,“那個……怎麼說呢,宋玉德他們在耳朵山上發現了一具……疑似中村正雄的屍體。”一聲疑似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然而緊隨其後的卻是憤怒升騰。
“疑似?什麼t叫疑似!”陳陽猛地一個用力想要坐起,卻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疼得他咧了咧嘴,抹開口罵道,“搞什麼飛機!死了還是活著,老楚和老趙用命去拚,結果還他娘整出個疑似?”
宋青雲示意陳陽先不要這麼緊張,頓了頓,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凝滯,才緩緩開口,“宋玉德他們在耳朵山的岔路口找到了這具屍體,從體態、特征上來判斷,確實和情報裡描述的中村正雄非常吻合。”
他聲音壓得很低,卻像壓不住那撲麵而來的沉重,“可問題是,這一切都隻是看上去‘像’,事實上......我們還無法確定。”
“都對得上了,不就應該是他嗎?”陳陽語氣難掩急促,語速也快得有點急切,甚至帶了些怒火,“特征、體態都相符,為什麼還要打個疑似?這不是廢話嗎?”
宋青雲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似乎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也在掙紮,最後為難的開口說道,“因為這具屍體被發現時,已經全身焦黑,像是一具剛從火葬場拖出來的屍體......沒有麵容,沒有辨識度,也沒有直接證據。”
他的雙眼沉沉地盯著陳陽,語調裡難掩無奈和一絲無力感,“身高、四肢比例、體態......甚至連手臂的缺失都符合,可是,這總歸隻是‘符合’,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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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被燒焦了?”陳陽隻覺一股涼意自心底湧起,“你是說,可能根本不是中村正雄?”
宋青雲點了點頭,又無奈歎了口氣,“不僅如此,他身上的傷口與戰鬥痕跡也多得難以分辨。槍傷、刀口,甚至連斷臂的切口都被燒得模糊不清。他們發現這一具屍體,是在撤退的時候碰巧路過的一處山崖下......那地方本該隱蔽得很,但偏偏屍體是被人刻意焚燒過的,像是故意銷毀證據。可偏偏,身上的特征卻留了一些。”
他說到這裡,聲音頓了頓,顯然是掙紮著繼續解釋,“據現場的描述,屍體附近另有一些散亂的痕跡,腳印顯示,似乎當時那山上除了死者之外,還有另一人存在,所以,我們沒法排除另一種可能。”
“另一種可能?”陳陽瞳孔微微收縮,死死盯住宋青雲,“什麼意思?”
“大嚴他們說,最後一次跟中村正雄交手的時候,對麵應該是兩人,”宋青雲語氣低沉,咬字極為緩慢,“所以......中村正雄不一定死了,可能,這是另一個替死鬼,又或者......他以某種方式,偽造了自己的死亡。”
“什麼!”陳陽臉色瞬間鐵青,不由得咬緊牙齒,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他幾乎壓不住情緒,梗著脖子大聲問,“臥槽!”
宋青雲沉默片刻,語調愈發黯然,“就是這樣的情況.....可能是他的計謀,可能是敵人的掩蓋。我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目前無法完全確認他已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