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陽的手背被林惜撲過來的慣性帶著撞上了前排座椅的金屬支架,痛得他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但他卻顧不上疼痛,而是一手撐著林惜的額頭,一手按著她的肩膀,將人扶著重新坐穩。
“沒事吧?”將人扶著坐好後,何晏陽這才抬眼將林惜上下打量了一番,出聲詢問道。
林惜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蹙著眉緩了一下,這才開口道說了句沒事,然後有些疑惑地看向何晏陽道:“剛剛怎麼了?”
“哎喲,兩位小朋友沒事吧?沒撞到頭吧?剛剛前麵有個騎三輪車的老不死的突然竄出來,還好我刹車踩得快,不然就撞上去了。”
還不等何晏陽開口回答,怒氣未消的司機就已經罵罵咧咧地搶先開口解答了林惜的疑惑。
“我沒事”林惜摸了摸自自己身上,發現除了額頭有點熱燙外,沒有什麼不適,便搖了搖頭,轉身看向何晏陽,“你呢?沒事吧?”
何晏陽活動了一下隱隱作痛的手腕,不動聲色地把被撞紅的手背藏到了身後,也跟著搖了搖頭,“沒事。”
被撞懵了的林惜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聞言點了點頭,對著前麵的司機開口道:“師傅我們都沒事,但是你還是儘量開慢點吧,我們不趕時間。”
“沒事就好,我開車都很穩的,就是那老家夥突然竄出來……”司機鬆了口氣,然後有些委屈似地替自己辯解。
林惜沒有再接話,被這樣一嚇,她也沒了睡意,乾脆轉過頭開始和何晏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話說我們好久都沒去看過陽陽了,要不明天買袋貓糧去看它吧?”
聽著這個名字,何晏陽頓時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兩人當初將貓送給飯店老板時,老板非要讓兩人給取名字。
林惜便隨口說了她為了逗何晏陽而取的那個名字,結果老板一聽就忍不住點頭,說這個名字一聽就皮實好養活,然後“陽陽”就正式成為了它的名字,這才兩個多月,就已經是那條街上最活蹦亂跳,鼠見鼠怕的地頭蛇了。
不過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救過它的原因,它雖然調皮,但每次見了林惜和他,都會主動湊上來撒嬌賣萌,因此林惜與何晏陽便會時不時拿些凍乾貓糧去看它。
“好。”何晏陽點點頭,沒什麼異議。
“唉,算了,我明天肯定手疼得要死,等過兩天再去吧。”
何晏陽點頭答應了,林惜卻又突然變了卦,伸出自己兩隻細白的手放到眼前,有些煩惱地歎了口氣。
“疼得厲害嗎?”原本準備閉目養神的何晏陽睜開眼睛,將視線落到林惜的雙手上。
“對啊,又酸又疼,你看看,是不是都腫了?”見何晏陽看過來,林惜忙撒嬌似地將自己的手遞到了他眼前。
車子裡光線並不明亮,何晏陽眯著眼睛觀察了半晌,雖然沒看出和平時有什麼不同,但餘光裡瞥見林惜委屈巴巴的模樣,還是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是有些腫,那我給你揉揉?你回去再用熱水泡一泡。”
“好啊!”林惜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個有些驚喜的笑容,毫不客氣地將手又往何晏陽的方向送了送。
何晏陽正準備抓過她的手,卻忽然想起自己現下應該還紅腫著的手背,猶豫了一下,便隻伸出了一隻手捏住了林惜的手腕。
“還有這隻呢?”林惜的目光在他手背上掃了一眼,便嘟著嘴不滿地抬了抬下巴。
看著她傲嬌的表情,何晏陽忍不住心頭一軟,猶豫了片刻,將藏在身後的那隻手偷偷往袖子裡縮了縮,這才伸了出來,準備去握林惜的另一隻手。
可下一秒,他才伸到半路的手便被人握住了,故意扯下來的衣袖被人小心翼翼地掀了起來,那人埋怨又心疼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笨蛋,痛了就要說出來啊,裝什麼若無其事。”
那隻攥住何晏陽手腕的手,力道並不重,甚至稱得上柔軟。
纖細的指節隻是虛虛地圈著他的腕骨,仿佛隻要他稍一用力,就能輕易掙脫束縛。
可偏偏,他沒能掙開。
她的指尖微涼,掌心卻帶著一點溫熱的潮意,像是春日原野裡沾了晨露的藤蔓,無聲無息地纏上來,初時忘了反抗,後麵便再也尋不到機會掙脫。
他任由那隻手小心翼翼地牽引著自己,緩緩落在它主人的膝上。
“笨蛋。”林惜的聲音低低的,像是歎息,又像是無奈,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他紅腫的指節上,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
何晏陽的手背朝上,掌骨關節處破了幾處皮,泛著血絲,即使是在不甚明亮的車內燈光下,也能瞧出腫了一大塊兒。
林惜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處傷,動作小心得像是生怕弄疼了何晏陽。
“你是不是以為……”她頓了頓,嗓音裡壓著一點明顯的惱意和不易察覺的心疼,“自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簡直帥呆了?”
她的指腹沿著他紅腫的骨節輕輕摩挲,明明輕得仿若搔癢,可就是這仿若隔靴搔癢一樣的觸感,卻像是火星子一般,順著手背的肌膚融進血液,直直燒到了何晏陽心尖,燙得他喉嚨發緊。
林惜捏著他的手翻來覆去地檢查了好一會兒,指尖輕輕按壓骨節,確認沒有傷到骨頭後,才低下頭,在他泛紅的手背上輕輕吹了吹。
溫軟的氣息拂過皮膚,像是羽毛掃過,癢癢的,卻又莫名帶著安撫的意味,她抬起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聲音輕得像是在哄人:\"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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