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書說到蜀軍決漳水之堤,水淹鄴城。薑維、呂雯、楊再興分率精銳,趁勢對鄴城北門、西門、南門發起總攻。魏軍守將張雄、於圭等人據城死守,曹植急調援軍馳援。一場關乎城池歸屬的慘烈攻防戰,在暴雨與洪水的裹挾下全麵爆發。
鉛雲低垂,將鄴城裹在一片昏暗中。往日巍峨的城牆此刻在暴雨衝刷下泛著青灰,垛口間搖曳的魏軍旌旗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耷拉著。
護城河水早已漫過堤岸,渾濁的水麵上漂浮著斷木與腐葉,隨著濁浪翻湧拍打著城牆根基,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北門外,薑維立於艨艟之上,望著城牆在洪水衝擊下不斷剝落牆皮,轉頭對親衛沉聲道:“擂鼓!”
隨著一聲令下,戰鼓聲震破雨幕,蜀軍舟師頂著城頭落下的箭矢,駕著樓船如離弦之箭衝向城牆。
城頭之上,魏軍守將張雄揮舞著父親張合留下的長槍,大聲嘶吼:“放礌石!”
旋即,磨盤大的石塊混著滾燙的金汁傾瀉而下,蜀軍士卒的慘叫聲與入水聲響成一片。
薑維見狀,摘下鐵胎弓,三支羽箭連發,將三名正要投擲火油的魏軍射落城頭。箭矢破空之聲混著雨幕呼嘯,滾燙的火油罐墜入護城河,炸起衝天黑煙,轉瞬又被暴雨澆滅。
蜀軍樓船重重撞在城牆下,潮濕的木板在衝擊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雲梯剛架上城頭,魏軍守將張雄的長槍便順著梯身直刺而下,將一名蜀軍士卒挑落水中。
就在此時,另一員魏將於圭揮動著大刀,領著親衛如潮水般直撲城牆缺口。
薑維踩著搖晃的雲梯躍上城頭,槍尖與大刀相撞,火星四濺。
“薑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張雄與於圭左右夾擊,長槍如毒蛇吐信,大刀似烏雲壓頂。
薑維旋身急退,卻被滿地青苔滑得身形一晃。千鈞一發之際,薑維猛然倒懸於雲梯外側,張雄的長槍擦著他的鎧甲尖嘯而過,於圭的刀鋒則劈碎了半片雲梯。
薑維足尖死死勾住晃動的竹梁,腰腹如鋼鞭般發力,借著二人收招的瞬間,如離弦之箭再度騰躍而起。
落地的瞬間,潮濕的城磚在靴底打滑,他單膝跪地卸去衝力,手中長槍已劃出半輪銀月,堪堪格開於圭第二波斜劈而下的大刀。
“當啷——”火星在雨幕中迸濺成細碎的金紅,於圭虎口發麻,刀鋒上竟震出寸許裂痕。
張雄見勢欺身而上,槍杆纏著暴雨凝成的水霧,直取薑維咽喉。薑維旋身擰腰,槍尾橫掃如鐵鞭,逼得張雄不得不後躍三步。
城頭狹窄,三人的兵器頓時攪成一片銀光,雨水被氣勁震得倒卷而起,在刀槍相交處凝成細密的雨霧。
薑維的長槍吞吐如龍,時而化作毒蛇點向二人空門,時而如怒濤蕩開攻勢。張雄繼承了父親張合的巧勁,槍走偏鋒專攻關節大穴;於圭則憑借大刀的厚重,每一次劈砍都帶著開山裂石的氣勢。
進退騰挪間,張雄的長槍與薑維槍尖連撞七下,槍杆上的纏藤竟被磨出縷縷青煙。
就在這時,於圭斜斬而下的刀鋒擦著薑維肩頭掠過,削斷的發絲混著雨水貼在他緊繃的下頜。
暴雨愈急,三人身影在雨幕中時隱時現。薑維忽地棄槍抓向張雄槍杆,虎口傳來的劇痛讓他瞳孔驟縮,而此刻於圭的大刀已挾著風聲劈向薑維後頸。
千鈞一發之際,薑維側身翻腕,不知何時握住腰間佩劍,在刀槍之間騰挪出一線生機。濺起的水花中,三道身影如困獸纏鬥,兵器相交的錚鳴與雨聲、鼓聲混作一團。
三人激戰正酣之際,南門方向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楊再興與趕來支援的陳天琪親自指揮著十三梢炮與弩車,隨著一聲聲“放——!”的怒吼,粗壯的絞索驟然鬆開。
霎時間,箭矢與石彈如暴雨般傾瀉向城頭。巨大的石彈撞在城牆上,迸發出悶雷般的巨響,碎石飛濺間,濃煙裹挾著塵土衝天而起。
“佯攻便得做出雷霆之勢!”楊再興緊盯著城頭騰起的硝煙,對身旁的陳天琪沉聲道,“待北門、西門撕開缺口,我等再集中火力全力突進!”
說罷,他猛地揮動手旗,後方器械接連轟鳴,新一輪的遠程攻勢再次壓向城頭。
西門之外,護城河翻湧著渾濁的洪水,水麵漂浮著魏軍拋下的拒馬與屍體。
呂雯望著城頭森嚴的防備,不禁眉頭緊鎖。恰在此時,張淵率領飛影騎疾馳而來,手中蛇矛在雨中劃出寒光:“嫂嫂莫急,我來助你!”
兩人迅速商議後,呂雯手中令旗猛地揮下:“填護城河!壕橋、填壕車速速推進!”
隨著令下,三十輛填壕車緩緩駛出,車轅上的牛皮擋板吱呀作響。車後跟著的民夫肩扛沙袋,在飛影騎的箭雨掩護下衝向河岸。
魏軍的箭矢破空而來,前排民夫慘叫著倒下,血花在水麵暈開。
“放!”張淵怒喝一聲。刹那間,飛影騎強弩齊發,城頭魏軍被迫躲進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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