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月穿著一身浴袍站在病房門口,頭發濕漉漉的,發梢還沾著些水珠。
其實蕭無劫所在的病房是配有洗漱間的,但為了不影響他休息,她還是選擇去了隔壁病房。
匆匆衝了個澡,頭發沒吹,衣服也沒換,她便出來了。
她到底是擔心自己衝澡的間隙,會錯過有關蕭無劫的任何情況。
但站在病房門前,裡麵安靜無聲,有陸逐風陪著想來也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
一念至此,她也便放鬆下來,站在走道邊緣的圍欄前,手指輕撩濕潤的發絲,以便散一散身上的濕氣。
病房門口的走道很寬敞,因為是私人醫院,不對外開放,走道不似普通醫院那般擁擠,反倒是空無一人,安靜極了。
她雙手撐在圍欄之上,姿態舒展,舒緩著這幾天日夜守在蕭無劫病床前的緊張與疲累。
雙目有些恍惚地望著樓下零星幾個醫護人員快步穿梭,整個人顯得有些不在狀態。
她現在情緒有些複雜,各種情緒如亂麻般交織於心間,讓她一時剪不斷,理還亂。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該氣誰?
但偏偏那種感覺如一堵大石壓在心間,讓人揮之不去。
或許是她沒事找事,自己氣自己吧!
蕭無劫的做法有錯嗎?
他以一己之力,最大程度地減少了犧牲,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對手。在很多人的眼裡他應該是英雄。
蕭無劫兩次不顧性命地對付楚飛宏是為了誰?
說到底還是為了她!
她能責怪他什麼?又該以何種角度去責怪他?
她隻能歸結為自己沒事找事,自己氣自己!
可當她看著他在病床上苦苦掙紮,那種生命加速流逝,好像隨時都會於她眼前消逝的感覺,讓她心如刀絞也氣從中來。
他拿自己的命當什麼?已經生死看淡了嗎?
那他口中的喜歡她,想和她永遠在一起的話又算什麼?逗她開心嗎?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他,又在儘多大的努力去留住他,哪怕片刻?
她本打算海鏡灣之事結束,她便即刻啟程極北,勢必要取回三號試劑。可他目前這般狀態,讓她如何能放心前往極北?
就算她去極北取回三號試劑,接下來還需要不斷地實驗完善。似他這般肆意妄為,他還能等到自己完善了試劑來救他嗎?
她想不明白,又不想把這些不那麼令人愉快的想法袒露於還在生病的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