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十月,盛夏的酷熱已不見蹤影,秋風吹黃了整片南州大地,到處是金燦燦的稻田。
香城郡雖然草藥種植園眾多,但稻田也有不少,此時一陣秋風吹過,站在峭壁上的一眾少年,甚至能聞到濃濃的稻香。
不過這些少年可沒心思關心稻子,他們的目光中隻有峭壁上那道手持釣竿的身影——那是何等的神秘、威嚴和強大!
最重要的是,那是他們成為一名俠客的希望所在!
隻可惜,釣者已經有好一陣沒教人武功了。
不過一眾少年沒有氣餒,他們堅信,隻要釣者看到他們的誠心,必定會再次選出他們之中的幸運兒,教授他武功的!
這時一個踩著一雙木底草鞋的少年,突然從竹林後一臉激動地朝釣者跑去。
不過因為太過激動了,並且沒注意腳下,讓他猛地摔了一跤。
在摔下的那一瞬間,少年下意識將手中的什麼東西,死死捂在懷裡。
這一跤讓少年摔的不輕,將臉都磕破了,但他看了眼懷中的東西,確認沒什麼問題後,當即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隨即他又繼續朝釣者跑去,不過這次看起來要小心了不少。
少年的奇怪舉動,引起了下麵一眾少年的好奇,還有嫉妒——那少年明顯要將什麼東西獻給釣者!
果然,一眾少年遠遠看著草鞋少年將一樣什麼東西交給釣者,然後一臉期待地侯立在一旁。
釣者接過少年給的東西,打開後一看,其原本麵無表情的臉,神情猛地一變。
在草鞋少年,還有半坡處一眾少年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釣者竟然在他們眼前憑空消失了!
這,這——
然後沒一會,釣者又回來了,隻見他一把掐著草鞋少年的脖子,猛地將他提起,冷冷道:“說,剛才那樣東西,是什麼人讓你送的?!”
此時草鞋少年的臉上,毫無之前的欣喜和期待,隻有無儘的恐懼,他艱難說道:“是,是一個戴著鬥笠的人!”
“前,前輩饒命啊!”
草鞋少年有一點沒說——當時那個戴著鬥笠的神秘人告訴他,隻要他將對方讓他送的東西,送到釣者手裡,釣者一高興,說不定會教他武功!
除此之外,戴鬥笠的神秘人還給了一小塊碎銀作為酬勞。
雖然草鞋少年對此將信將疑,但還是抱著巨大的期待,興衝衝地按照那人的要求,將東西送到了釣者手中。
如今看來,釣者非但不會教他武功,甚至說不定還會信手將他宰了!
這讓他後悔極了,同時也恨透了讓他送東西的那個人。
好在釣者沒把他怎麼樣,隻是冷哼一聲後,就隨手把他甩在了地上。
顧不上屁股的疼痛,草鞋少年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下了峭壁。
而半坡處的一眾少年,則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他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
不過他們也沒敢去討好釣者,畢竟他們都看的出來,釣者此時的心情多半不是很好,他們可不敢在這時候去蹙他的眉頭。
釣者麵色變幻了一陣,然後突兀將剛才草鞋少年送給他的東西,隨手搓的粉碎,並灑入蜈蚣江中。
隨即釣者以一眾少年完全看不到他身影的驚人速度,離開了峭壁。
當天夜晚,李明新家。
和昨天晚上一樣,今天晚上,李明新依舊在對著一個沒有麵孔的木雕發呆。
說來自打他從杜家莊回來,他就有些病殃殃的,仿佛做什麼都提不起力氣。
之所以這樣,既有先前他在杜三娘麵前撕破偽裝,讓他自認為在杜三娘眼中的好形象一落千丈的懊悔;又有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後,還是沒能得到杜三娘的失落。
同時就像林圖猜測的那樣,他現在十分懷疑,林圖是不是出賣了他?
當然,也未必是林圖出賣他,畢竟杜三娘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獨自來客棧見他,讓人隨行也是正常。
而且如果真是林圖出賣了他,他不可能能從杜家莊活著離開。
加之杜三娘當時喊的是“弟弟救我”,所以李明新雖對林圖有些懷疑,但也不是特彆肯定。
突然間,李明新發覺視線一黑,他抬頭一看,發現一個黑衣人,竟不知在什麼時候站在了他麵前。
這讓他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向後跌了一跤,甚至連手中心愛的木雕都摔在了地上。
李明新有些心疼地撿起木雕,然後一臉畏懼和警惕地看著黑衣人,哆嗦道:“你,你是什麼人?為何要闖入我家中?!”
說著,他突兀補充了一句:“林兄,是不是你?!”
說這句話時,他的語氣激動中,還夾雜著一絲憤怒。
結果黑衣人突兀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提起來,冷冰冰道:“將熏香的配方交出來。”
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李明新倒是聽出來了,這黑衣人顯然不會是林圖,這讓他莫名有些欣喜。
他艱難地說道:“什,什麼配方?你,你是不是搞錯了?!”
黑衣人聞言眉頭一皺,就在他準備讓李明新吃點苦頭時,他的目光猛地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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