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眼睜睜地看著一名學子被撕碎,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悲痛。
深吸了一口氣後,隻見他突然大聲吟誦道:“君不見,怒蛟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雖然在登島前,一眾決定留下來的學子,便有了赴死的覺悟;但等親眼看著顧白和一眾龜蛋生命交戰時的驚險,尤其一位往日和他們一起讀書、作詩、踏青的同窗,被活生生撕碎時,這等恐怖的場麵,還是讓他們不受控製地心生恐懼。
恐懼就像潮水一樣向他們湧來,瞬間就淹沒了他們,讓他們的表情僵硬,身體冰冷,此時他們甚至無法動彈一下。
直到山長開始念詩,他的聲音,像是最溫暖的陽光,瞬間就融化了他們身體,還有心靈的冰寒。
反應最快的黝黑學子,緊跟著念道:“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另一名學子緊跟著道:“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雖然剛念完這句詩,這名學子就被衝過來的龜蛋生命,一把掏出了心臟,但是他的臉上毫無恐懼,隻有坦然無畏。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
……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山長和幾位夫子,還有一眾學子,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吟誦完了太虛劍聖最著名的詩篇之一——《將進酒》。
不過等念完最後一句時,他們十七個人,就被殺的隻剩下山長,還有兩位學子。
幾位夫子還有一眾學子的死亡,讓三人的臉上充滿了悲痛,但他們的神情卻是堅定的、坦然的,他們的神色無比豪邁,一如當初的太虛劍聖和他的幾位摯友。
山長望了眼身後那挺拔如蓋、直入蒼穹的梧桐樹,朗聲道:“我們可以死,書院可以被毀,但是隻要書院的精神不滅,它終究會有再現的一天!”
說著,他坦然看著衝向他的龜蛋生命,放聲大笑了幾聲,聲音顯的無比豪邁。
看著山長緩緩倒下的屍體,最後殘餘的兩名學子,莊重地朝他行了一禮,齊道:“山長,您走好!”
沒一會,兩名學子也先後被殺。
將圍攻自己的龜蛋生命擊退後,顧白艱難轉過頭,朝著孤島方向望了一眼,看著那滿地的屍體,他忍不住仰頭怒嘯了一聲,聲音中滿含悲憤,同時他的眼角,有兩行熱淚流下。
不過到了此時,他也將近精疲力儘了,甚至連真氣快被耗儘了;但衝向這裡的龜蛋生命,依舊源源不絕。
這些龜蛋生命,似乎看出了顧白的力弱,他們突然從各個角度包圍過來,甚至有人跳起來,從上往下攻擊顧白。
一時間,這些龜蛋生命就像一個蓋下來的鍋蓋一樣,朝著顧白壓下來。
眼看就要被徹底淹沒時,隻見底下陡然傳出一聲吟誦:“君不見,怒蛟之水天上來!”
緊隨著,水池裡的池水,竟然儘皆倒卷,隨即一條巨大的白豚,從水下衝出,一下就將所有龜蛋生命都撞飛!
這並非真正的白豚,而是武道異象!
也就是說,在這最後一刻,顧白成功突破五象境!
一天後,鳳凰城陷落的消息,快速向整個南州武林擴散開。
因為三蛟會在鳳凰城中布置有探子,所以僅在兩天多後,主要負責情報工作的諸葛智我,便收到了來自鳳凰城的飛鴿傳書。
等看完傳書的內容,諸葛智我不由駭然色變,隨即緊急將這個情報彙報給了大龍頭雷九玄,和二龍頭秋若海。
將傳書交給雷九玄後,諸葛智我便退出了雷九玄的書房,此時書房中,隻剩下雷九玄和秋若海兩人。
等秋若海也看完傳書的內容,雷九玄開口道:“二弟,你對此事怎麼看?”
秋若海並沒有急於回答,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這件事實在太過突兀,在此之前,我們竟然沒能察覺到一絲一毫的苗頭!”
“那什麼巨龜,還有迥異於我們尋常人的侵略者,就仿佛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對於手底下的密探,諸葛智我的管理一向極其嚴苛,彆的不提,在彙報情報時,內容一定要足夠簡潔,並且精準。
所以傳書的內容雖然不算特彆多,但也足以讓秋若海等人,弄清楚鳳凰城所發生的事。
雷九玄輕敲了幾下桌麵,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無緣無故的,有果必有因。”
“我們暫時不清楚,這群侵略者到底是什麼來曆,又為何會進攻鳳凰城,那就先將其放下;我們先來看看,最近鳳凰城附近,都有哪些大事發生。”
聞言,秋若海幾乎是脫口而出道:“誅邪盟!”
想到這個,秋若海的思路明顯被打開了,隻見他滔滔不絕道:“誅邪盟本質上是個什麼東西,我們都清楚——如今近半個珠光郡,已掌握在潛龍堂手裡;剩下的半個珠光郡,則被驚濤劍派給吃了!”
“莫非大哥懷疑這件事,和誅邪盟有關?但是如今鳳凰城被侵占,潛龍堂明顯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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