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乃月之始,好比嬰兒,又仿佛剛開始習武的江湖菜鳥。
圓月,乃月之終,好比青年,就如同武功大成的江湖高手。
從新月到圓月,即是從殘缺到圓滿,從稚嫩到成熟。
而千鬆道長的陰晴圓缺變,便是將這種月相的變化,融入到了八卦圖的卦位變化中,並體現在刀法上。
而月相的變化,乃是天地的變化,包含著天地的至理在裡麵。
所以千鬆道長的這一招,當其一施展出來,林圖就隱隱感覺到了一種磅礴、偉岸的力量。
這不僅僅是一種感覺,在武道金瞳的注視下,林圖還看到了對方氣勢、力量的變化,在極短的時間內急劇飆升!
這是一種恐怖的飆升,就仿佛往一個瓶子中加水,而瓶子很快就被加滿。並且這種‘加滿’,甚至隱隱讓林圖覺得,其隨時都有可能會將瓶子給撐破!
可以說,如果隻有‘飆升’的這個過程,那麼千鬆道長的這一招‘陰晴圓缺變’,雖然也依舊令林圖感到驚豔,但是也就僅是‘驚豔’而已。
但是林圖卻從千鬆道長的身上,看到這種蓄勢,走到了一種異樣的完美。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林圖死死盯著千鬆道長片刻,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千鬆道長的那條斷臂,還有他手中的那把斷刀上。
原來如此!
林圖想明白了——如果千鬆道長的身體是完整的,他的刀是完整的,那麼他蓄勢的這種急劇飆升,反而會成為他身體的巨大負擔!
但是他的身體是殘缺的,缺少了一臂,並且連武器也是殘缺的!
但是也正因為這種殘缺,反倒給了他一個宣泄的‘出口’,讓他的氣勢、他的力量,快速從新月走到滿月後,又再次從滿月走向新月!
而這樣,才是月相變化的完整輪回,而不是隻是從新月到滿月!
但是林圖也清楚,這絕不是是因為千鬆道長的身體和長刀,‘碰巧’是殘缺的,才讓他的這式刀法走向完美;必定是他以這殘缺之身、殘缺之刀,經過十幾年的沉浸,最終才走向圓滿!
光從這式刀法,就讓林圖堅信,千鬆道長隻要不隕落,他遲早都會步入宗師之境!
同時他想起了李轉——和千鬆道長一樣,雖然他們的成就,並不為世人所知,但是林圖知道,他們都絕對是這世間真正的英才!
這不由讓林圖在心裡暗暗感歎了一句——這世間,英才何其多也?!
而和這樣的英傑爭鋒,似乎也是練武的一大樂趣之一!
想到這,不由讓林圖哈哈大笑道:“恭喜道長!宗師之境,指日可待也!”
宗師之境!
聽到這幾個字,在場的一眾五象境高手,無不神情巨震。
他們暗暗震驚地看著林圖,同時死死盯著神情平靜的千鬆道長,想不通林圖到底在發什麼瘋。
但是毫無疑問,林圖肯定從千鬆道長這一招‘陰晴圓缺變’中,看出了點什麼東西。
而正是看出的東西,讓林圖覺得,千鬆道長離宗師之境,已是指日可待!
所以千鬆道長的這一招‘陰晴圓缺變’中,隱含著宗師的秘密?
想到這,讓在場的所有五象境高手,都不由死死盯著千鬆道長,生怕漏掉他的任何一個動作。
在天命侯座艦上的大內高手,此時一臉震驚地朝天命侯問道:“侯爺,林圖這話是什麼意思?道長快要突破宗師境了?”
天命侯微微點頭道:“沒錯。”
如果大內高手此時盯著天命侯的臉看,會發現他此刻的神情,明顯有一些古怪——有欣賞,有讚歎,卻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意味。
得到天命侯肯定的答複後,大內高手突然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他想開口說話,結果嘴巴是張開了,卻沒能吐出一個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要說他和千鬆道長的關係,隻能說既不親密,卻也沒有相互敵視。
不過也不單是他,千鬆道長在天命神宮,幾乎和所有人都是這樣的關係。
千鬆道長在天命神宮內,是比較特殊,乃至可以說是另類的。
他和潘山、大內高手等人,乃是天命侯嚴格意義上的下屬不同,雖然他也不時為天命神宮辦事,乃至像天命島一戰那樣,代表天命神宮出戰,但是除了天命侯以外,沒有人能命令他做任何事。
大內高手甚至覺得,就算是天命侯需要對方去做事時,也不是以‘命令’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