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說,自己是他的母親。
以後會跟他一起生活。
在許星野為數不多的溫馨記憶裡,沒有“母親”這個代名詞。
從有記憶起,他就隻是株有人生無人養的雜草,莫名其妙被丟到集訓營裡,學習一些格鬥搏殺和其他不知道做何用的技能。
由於年紀小,編號又在以實力排序的最末尾,所以自然淪落為受欺負的對象。
他就這麼熬過了一年又一年。後來,集訓營變成廝殺場,他親手解決了那些在他麵前跳過腳的同類。
一招斃命,屍體堆在高溫潮濕的環境下,一下午就臭了。
那種腐屍的味道,他至今都還記得。
從那個時候起,許星野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也不覺得有人會好好待他。
他早已學會了不期待。但一開始,這個母親對他還不錯。
不會打他不會罵他不會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兒。
會給他做飯給他縫衣裳給他講一些沒營養的童話故事。
許星野覺得那段彆墅日子的一開始,還不算太難熬。雖然被關著,但總算有人肯陪著他了。
可沒多久,這母親披上的虛假麵容就變了。
興許是發現了他本身沒價值,不能成為她攀入那個家的籌碼,反而害她也被囚在這方寸之地不得自由後,她就開始暴露本相,拿他出氣。冷暴力、辱罵、責打……
許星野不勝其煩,也沒打算再相讓。
所以那晚的追逐,是他故意激起的。
因為許星野知道沈岸會管,鬨大了折騰起來,他就能躲過去實驗室的時間。
但沒想到她會在那時犯心臟病。
意外發生得很快,他短暫猶豫要她死還是選她活的間隙,那女人就咽了氣。
但他沒後悔。
因為那女人死了,沈聿成了他的監護人。
沈聿拿他當小孩對待,疼他寵他,對他無所求。沈聿還說過,你是我的這種話。
但沈聿在最後,還是拋棄了他。
所以被關起來,是沈聿自找的。
許星野想到這裡,眸光瞥向沈聿的側臉。
這張臉真好看,眉眼下方的那顆小痣,情動的時候,隨著眼尾泛著紅,像含苞待放的罌粟花,勾得人上癮,發狂。
許星野覺得自己好像又對沈聿動心了,沈聿的滋味隻要嘗過一次就難以自抑,他想將人綁在床上,聽著他壓著腔調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