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河冗長的話隻換來了沈聿的一腳,沈聿甚至連“呸”都懶得跟他說。
這一腳直接踹向膝蓋,沈聿用的力道很大,壓根沒考慮晏清河會不會瘸的問題。
可拖鞋的攻擊力還是比不上皮鞋,這一腳踹過去,晏清河居然隻是趔趄了一下,手扶住了欄杆,沒疼得跪下去。
沈聿明顯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他眯了一下眼,趁晏清河還沒緩過來的時候,胳膊往前,用格鬥的姿勢壓住了晏清河的脖子,將他按在欄杆上,小半個身子懸空在遊艇外。
晏清河不用回頭,都能聽見身下被遊艇螺旋槳卷動的浪花聲離自己很近。
隻要沈聿想,再進一步動作,就能將他推下去。
“芙蓉,你……”
“你再叫這個名字,我是真的會將你扔下去。”晏清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聿不悅地打斷。沈聿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名字的厭惡,連帶著,看向晏清河的眼神都帶著憎惡,“不知道真正意思的時候還能忍受,現在知道了,每聽一次,我都想嘔。”
“金絲雀”這個名詞,在沈聿眼中,是種極大的侮辱。
它不僅代表著對方對自己能力的否定,也是這麼多年,自己眼瞎的象征。
他原以為,晏清河跟他一樣,夢想是成為治病治人,錦旗滿屋的醫生。所以他對晏清河一直都有濾鏡,有時候看著他,沈聿覺得就像是看著另一個角度下的自己。那個,無法再繼續往前走的自己。
可今日,這個正義的“自己”卻如此陰暗地跟他說,從大學時候開始,就對他有著變態的企圖,每次叫著他外號的時候,都在想怎麼將他關進籠子裡去,圈養起來。現在,更是為了實現這個企圖,用那種下作的手段迷暈他,不經過他的同意,就將他帶來公海。
這不是為人醫者該有的行為,也讓沈聿意識到,晏清河或許從不曾將他當做一個能跟他並肩站在一起的朋友,而是當做一個得依附於他,供他玩樂的籠中鳥。
但他從不是籠中鳥,也不喜歡被人折了翅膀豢養著。
“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困得住我?公海又如何?你能保證來時一點兒痕跡都沒留嗎?我離開溫家時,外公派了人跟著我,我一消失,那邊就會知道。隻要順著痕跡查下去,你覺得,以溫沈兩家的實力,找過來需要多久?”
“是啊,需要多久呢?”
晏清河沒有否定沈聿的話,隻是尾音上挑,順著他的話接了一句。
但這句話聽起來沒有擔憂和焦慮,反而多了一絲嬉痞。
這種腔調沈聿並不陌生,這是晏清河偶爾覺得某件事兒好玩時會有的語氣。
之前,沈聿覺得這是晏清河獨特的個性,書卷氣息下壓製著痞性,好似正壓著邪,但因為邪不勝正,所以無傷大雅。可眼下,那股痞氣明顯勝過他多年醫學生生涯裡養出來的書卷氣,整個人陡然變得乖戾起來。
晏清河笑著看向沈聿,被壓製住的上半身和腦袋沒動,但垂在身側的手卻抬起來。
沈聿見他有動作,按在晏清河脖頸處的手臂稍微往前,用力壓下去,卡住了他的氣管。晏清河呼吸有些受阻,臉頰都被憋紅了一片。
沈聿的本意是想讓晏清河老實點,彆亂動。可即便已經被沈聿扼住了咽喉,臉部漲成了醬紫,晏清河還是沒有停止動作,手依舊揚起來。
隻是,那手卻不是為了掰開沈聿對自己的鉗製,而是指尖挑開了沈聿額前被風吹亂的頭發,將他被蓋住的眉眼露了出來。
他望著沈聿的眼,裝作看不見沈聿此刻厭惡的眼神,將上麵自己說的那話又重複了一遍,“需要多久呢?需要多久沈聿才會自願跟我在一起呢?三天,五天,還是十天?嘖,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沈聿上麵明明說的是外公他們找過來的時間,可到了晏清河這裡,卻故意曲解成彆的時間。
沈聿不想聽他在這裡放屁,直接了當地開口堵死了晏清河的幻想,“晏清河,直說了吧,我就算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你。我就算自願跟男的在一起,那個男的,也絕不會是你。因為你壓根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晏清河像是早料到他會這麼說,瞳孔輕微晃動了一下,“無所謂,反正你遲早會上癮。”
晏清河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沈聿警覺地抿緊唇,想從中窺探些什麼更深層的東西時,被他壓製著的人卻在此刻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隨著咳嗽,晏清河整個人臉色由紅變得蒼白,連脖子上都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粉,怎麼看都像是某種疾病犯了的樣子。沈聿壓在他脖頸處的手臂趕緊收了回來,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
沒了壓製,晏清河的身體滑下來,蹲在地上大口呼吸著。
“你生病了?遊艇裡除了你,還有彆的醫生嗎?我去叫人過來。”
沈聿說著,就要轉身進船艙裡麵去找人。
他雖然不喜歡晏清河的做派,但到底沈晏兩家是世交,晏清河媽媽那邊的周家,又跟他外公的溫家有聯係,所以怎麼說,晏清河都跟他攀得上親戚。他沒真想讓人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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