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疼得厲害,全身撩起的高熱和發燒讓沈聿行動力和思維力都在下降,腦子裡一片混沌。所以雖然此番晏清河捏的力道不大,但沈聿的手指還是沒能抽出來。
沈聿察覺到不對,閉著的眼微微張開,朝著人瞥過去。可還沒看清人臉,車門就猛地被人打開,那隻鉗住自己的手指便瞬間收了回去。
“人怎麼樣?沒事吧?”
將昂山那片窩子安排人善後之後,周淮就趕了過來。此番他一手舉著手機貼在耳邊,一手拉開車門瞥了一眼沈聿後,問旁邊的晏清河。
“身上的傷最嚴重的地方是手上的那道口子,其餘地方沒傷到筋骨。但現在,比起外傷,芙……”晏清河的話到這個稱呼這裡戛然而止。
再開口時,已經省略了稱呼,“他突起的高熱才更棘手。沈伯伯說,隻要他拿到藥,就能將這燒退下去。”
“這麼肯定?沈教授的專業不是生物研究嗎?什麼時候還能當醫生用了?”
周淮疑惑了一句,但也沒太將這個問題放在心上。
聽到回答後,周淮下巴抬了抬,對著手機裡正在通話的周時予彙報,“話你都聽到了吧,人沒問題。周時予,今日這人情得算在你頭上。我等著你帶著姓許的小屁孩一起到周家謝……操,你搶我手機乾什麼?”
周淮的話說到一半,手機就被一旁懨懨的沈聿奪了過去,惹得他咒罵了一聲。
下一秒,電話裡周淮討人厭的聲音就變成了沈聿。
“周時予,”著急的時候顧不上稱呼的轉變,沈聿直接連名帶姓地叫電話那頭的人,“去救人,速度要快,去晚了,星野可能就沒了。”
“什麼叫沒了?”周時予眯起眼。
“原臣叫來了法國的腦科手術專家,並且想要催生星野身體的變化。種種跡象下,我懷疑,他想從星野身上取下什麼東西,用來給自己。”
頭疼的越來越厲害,沈聿的話都有些連貫不上了,連帶著喘息聲也在加劇。意識變得模糊,可他要說的話還沒說完,沈聿隻能伸手猛地摳了一下自己手上那道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
皮肉被摳開,血瞬間湧了出來。
“你乾什麼呢?”
晏清河被沈聿突然的行為給嚇到,喊了一聲,想伸手去抓沈聿的流血的手,卻被他躲開。
手腕上的疼痛和鮮血的刺激讓沈聿昏沉的腦袋稍微變得清明,他趕緊抓緊時間描述,“星野所在的地方我好像見過,是個醫院,郊外的醫院。視頻裡,我看到過牆上有標語,是……是……”
當時那種混亂的情況,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許星野和原臣身上,那牆上的標語還是在許星野掐住原臣脖頸,將他推到靠牆的桌子前的時候,沈聿隨意瞥到的一眼。
上麵標有醫院的名稱,而且,那醫院裡麵的格局他也有印象,應該是去過的。可去的時間隔得太久遠,視頻裡那名字也隻是一眼就被晃了過去,所以此刻沈聿竟怎麼都想不起來。
他越是拚命想,腦袋就越是疼得厲害。
沈聿感覺到鼻腔內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不停地往下滴。
“安靜下來,彆想了,再想下去你身體吃不消的。”晏清河出聲製止。
他聽了幾句,雖然還不清楚事情的始終,但在他眼裡,什麼都比不過沈聿的身體重要。沈聿現在已經開始流鼻血了,再繼續想下去,還不知會引發什麼彆的症狀。
晏清河想去奪沈聿的手機,但沈聿像是防備著他,身子往車門口靠過去。他單手沒法夠到,隻好抬眼看向車門邊的周淮,“舅舅,把他手裡的手機拿開!”
周淮也覺得此刻沈聿的狀態很不對勁,便依言去奪手機。
兩人拉扯間,沈聿從車裡摔了下來。
晏清河趕忙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從車上下,一瘸一拐地從車頭繞過來。周淮站在一旁,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先管誰。
此番大晚上的,他瞞著他姐將晏清河從醫院推出來,若是他這侄子再受傷,他姐非得把他皮給扒了。而沈聿這邊,他一靠近,沈聿就折騰,他也怕給人整出什麼二次傷害來。
屬實是兩邊都不討好。
媽的,大晚上的不能睡覺給人使喚來使喚去就算了,還沒落得一點兒好。
他怎麼命這麼苦?
正想著的時候,去拿藥的沈岸已經帶著人回來了。此番一見到沈聿的情況,馬上幾步奔過來,推開想要靠近的晏清河,將沈聿扶起來,單手架在自己胳膊上,以防他再次摔倒。
沈岸安撫性地用手摩挲著沈聿的胳膊,一手將袖子伸過去,替沈聿擦著鼻血,喃喃自語,“沒事的,沒事的小聿,不會有事的。”
擦完血,他便將手裡已經捏碎的藥粉抓起來往沈聿嘴裡喂,“來,吃下去會好受很多。我這兒還有水,就著水咽下去。”
沈聿一直握著手機沒鬆開,此番所有人跟他說的話他都已經聽不清了。但他一直記得要告訴電話那邊的人,一個醫院的地址。
沈聿沒去接沈岸遞過來的藥粉,而是抬眼,眼光放遠。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