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首都,禦直總閣,監靈殿。
監靈殿內,空氣沉靜得仿佛能凝結出水滴。
這裡沒有嫋嫋檀香,唯有無數精密儀器運行時發出近乎催眠的低頻嗡鳴,如同山海巨獸沉睡時的鼻息。
四壁是冷硬的合金材質,卻蝕刻著古老而繁複的銀白色靈紋回路,紋路中不時有幽藍的微光如血液般倏忽流過。
大殿核心,是一座巍峨的由層層疊疊全息光影構成的“山河全局儀”。
神州大地的脈絡與境外重要靈脈以璀璨光流的形態懸浮於空中,細微處,無數光點明滅閃爍,如同呼吸,直觀地呈現著整個星球的靈氣潮汐。
上百名殿官在其中穿梭。
“師兄,寒國靈氣有異常波動!”一名年輕殿官盯著麵前一塊不斷彈出預警信號的菱形光屏,神色凝重。
一年長幾歲的殿官大踏步走來:“自從撒旦病毒在寒國肆虐之後,靈氣被侵蝕已經是常態,現在又出什麼事了?”
“靈氣...靈氣消失的速度突然加劇了!”殿官皺眉道:“而濁氣則越來越渾濁,而且...”
看著屏幕上逐漸彙聚的四個紅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孕育。”
師兄直起身子,看著大屏上的四個紅點和不斷飆升的數值,臉上也掛上了幾分凝重:“科技局那邊有沒有什麼反饋?”
“正在聯係!”
“先上報內禦直和特彆防禦處。”師兄思索片刻,道:“告訴所有人,休假取消。”
“阿智,晚上的包廂取消,改吃大食堂,一會我跟膳食司姐姐留個言。”
年輕殿官撓撓頭,隻得哦了一聲。
今天周六呢,約好的團建沒了。
“我總感覺,接下來,或許會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
“都東俊居然做出了這麼天怒人怨的事?”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個時候,你還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麼,那可是總.統!”
“可...我確實是他救的...當時他還鼓勵我要堅持下去。”
“都是宣傳手段,你沒發現麼,所有的報道全是圍繞在他身上,彆的新聞少得可憐,這就是在作秀。”
“他和以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就是個惡人!”
“呸,財閥就是財閥,天生就帶著血!”
聽著周遭越來越大的議論聲,秘書癱坐在地上,麵無血色。
簇擁跟隨在都東俊身旁的nest麵麵相覷,忽然又握緊了槍。
作為日夜跟隨在都東俊身邊的人,都東俊本性如何,他們自然知道。
可,那又能怎麼樣。
都東俊是很臟,但他們這些人也不乾淨啊。
那些被虐殺的人裡,那些被淩辱的女孩裡,也有他們的份。
看到秘書一副狗腿子模樣,一副要跟著都東俊一條道走到黑的模樣,他們一點也不覺得秘書傻。
她沒得選擇。
自己這些人何嘗又不是。
想到這,幾個領頭的nest隊長臉上忽然躍出一絲獰色。
這裡有各國高層還有那麼多國民,萬一真的到了那一步,未必不能翻盤。
樸宰治的目光掃過那些依舊舉著武器眼神掙紮夾雜凶狠的都東俊死忠隊員。
瞬間便明白了他們的想法。
他太了解這種眼神了,那是一種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以為除了跟著主子一條道走到黑之外已無路可走的絕望和瘋狂。
他深吸一口氣,用上了異能,清晰地壓過現場的騷動,直接撞入每一個nest隊員的耳中:“弟兄們!看著我!我是樸宰治!我和你們一樣,也曾聽從命令,手上沾過不該沾的血,我們都犯過錯,甚至犯過罪!”
“但你們看清楚!都東俊完了!他的謊言已經被徹底撕碎!”
“總.統就站在這裡!”
“你們還要為這個把你們當一次性工具,隨時可以像垃圾一樣扔掉的人賣命嗎?!”
他指向臉沉如水的都東俊,聲音陡然拔高:“想想他是怎麼對待那些為他賣命的人!任務失敗是什麼下場?讓他不順心是什麼下場?你們比我更清楚!替他背黑鍋、當替罪羊的還少嗎?!”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他聲音放緩,勸誡道:“放下武器!現在放下武器,你們是在阻止更大的錯誤,是在將功贖罪!法律會審判我們的過錯,但至少我們還能保留一點軍人的尊嚴,而不是作為叛國者的同黨被就地擊斃!”
那些nest隊員忽然有些動搖,左右環顧,臉上有了掙紮之色。
樸宰治見狀,趁熱打鐵:“看看你們周圍!你們已經被包圍,想想你們的家人還在避難所裡!你們想讓他們因為你們今天愚蠢的頑抗,一輩子抬不起頭,甚至被牽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