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槍響在耳畔爆開,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彎腰然後捂住耳朵。
一切平靜下來。
殘留著硝煙味的槍口發燙,但槍管的方向卻並不是童少川的心臟,而是天花板。
彈殼掉落在地,安靜到落針可聞的室內,清脆聲音回蕩。
南潯眼眸彎彎,把玩著手槍回答他:“童少川,我還以為上次之後你已經知道了,我從不做選擇題。”
她的臉是和童少川近到一轉頭就能吻上的距離,讓對方眼眸微睜,下意識克製住呼吸。
“什麼?”童少川有點呆愣。
“我這個人最叛逆,你想讓我殺你,我偏不讓你如願。”
槍在她的手中花式耍著,快到隻能看見殘影,讓人目不暇接。
下一秒,漆黑沉重的手槍從童少川手臂和腰間的空隙絲滑甩到了南潯對麵。
被另一隻手接住。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槍在對方白玉一般瑩潤且修長的指尖轉了一圈,然後穩穩被握在掌心。
第二聲槍響結束,童少川的胸口炸開血花。
很精準,直中心臟。
那一瞬仿佛整個世界都消音。
順著冰冷的槍口和伸直的手臂看過去,冷而透的眼眸中恍惚有湧動的冰川。
是席予清。
他的聲音冰冷:“你的命臟,不配讓潯沾染。”
童少川重重跌倒在地,純白色的囚服瞬間大片大片的被染紅。
大量血液在流失,他的視角漸黑,閃動著透明而細小的光點,像是古早質感的舊相機。
而這相機定格的畫麵也如此唯美,好看到和現實世界格格不入的那對男女擁抱著,恍惚竟像是畫卷一般。
他卻不甘。
無論如何都不甘心。
無趣到什麼都能得到的人生,他所有的遺憾都是拜她所賜,但她可真殘酷,連殺他就要假手於人,不願意讓他有一點得償所願。
“老天……”
“醫生呢,止血、止血啊!”
各種人包圍上來試圖搶救他,童少川死死盯著那個方向,眼中燃起了想要活著的欲望,然而他的生命終究還是極速流逝。
他居然死在了另一個人手上。
還是那個席予清。
不、甘、心。
童少川眼皮沉重,將閉未閉。
“潯,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
席予清剛剛殺人時的冷酷全都化為了擔憂和柔情,指尖在南潯臉頰到身上流連檢查,直到確認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才鬆了口氣。
世界意識也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大魔王會自刀嘞,畢竟她瘋瘋的。】
【你猜得有道理。】
009突然出聲,【但剛剛不是她該離開的時候,現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