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鬱單方麵殉情死亡的那天,主係統找了上來,說要和他做個交易。
【你還想重新見到她嗎?】
【什麼意思?我還可以見到她?】
【當然,她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根本在玩弄你們的感情,然後拍拍屁股走人。說不定她現在還在——】
景鬱打斷主係統。
【彆說廢話,我隻想知道她是誰?我怎麼才能見到她!】
【她是叛逃的任務者,根本不是什麼方寶姝。】
【——她的名字是南潯。】
【至於怎樣才能見到她,很簡單,和我做交易,把你世界基石的身份交給我,我會讓你去到一個特殊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你有可能會見到她。】
主係統告訴他,那是一個特殊的世界,他也許會等上百年、甚至更多年,但在此之前,他可能就已經死了。
然而,就是為了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他還是毫不猶豫答應,然後簽訂了契約。
景鬱把身份交了出去,成為了一縷沒有記憶的幽魂。
他飄蕩到了無限副本的世界,成為了主神的傀儡。
究竟過了多長時間?
很長,長到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過了多久。
一回憶,才恍然發現,好像已經有了好幾個百年。
開始的他也和來到副本的所有人一樣弱小,甚至不如某些來自特殊世界的人。
景鬱被人殺死過無數次。
被萬箭穿心而死,跪在城牆下,一個人等待著道具冷卻,心裡還在想著積分。
被玩家撕碎而死,隻能蟄伏著,被當做野狗唾棄,要躲避著那些高傲的玩家。
被同伴背叛而死,他們教會他副本世界沒有人性可言,任何人事物都是獲取積分的工具。
……
無數次他都覺得自己或許會徹底死亡,但還是沒有死。
不知道自己的執念是什麼,他還是想要活著。
活著才能……才能怎麼樣?
每每深想,卻毫無答案。
總會有那一天的,他隻是抱著這樣一個沒有根據的念頭等待著。
景鬱成為了主神的傀儡,無限世界的所有玩家都是傀儡,而他隻是更加好用些。
麵對的任務更難,死亡的概率更高,得知的真相也越殘酷。
在阿蒙拉的那次事件後,他有預感自己快要被清除,可是他不甘心。
等了太久了。
無限世界的死亡是徹底的消散,他會徹底消失,也再也見不到那個人。
南潯。
景鬱的內心震動,也從自己虛無縹緲的夢境當中醒過來。
【她的名字是南潯。】
他回想起了冰冷的機械音說過的話,也終於想起了這個名字,儘管隻有這個名字,除此之外什麼都想不起,但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執念是什麼。
他也不是那種會隨便對什麼人情根深種到瘋狂的人。
她就是他的執念。
“南潯!”
景鬱叫著這個名字醒來,入眼卻一片漆黑,自己已經沒有枕在她的膝上。
現在是什麼時候?
他還在做夢?和南潯的相遇也是做夢?
光是設想一下這種可能,他就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深刻絕望。
直到景鬱懷裡鑽進來溫熱的溫度。
南潯圈住他的腰身,眼睛沒睜開,朦朧詢問:“怎麼了嗎?做噩夢了?”
原來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