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出放了這麼多糟糕的垃圾話,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南潯按在床上大做特做一樣,實際上卻隻是把她抱了回去什麼都沒做。
在府裡恨不得把頭低到地裡的仆人的等待下,大少爺吩咐他們上熱水。
任何事情都不願意假手於人,他把南潯抱在懷裡,壓製她所有瑟縮的掙紮動作,把她的手放在手心,用沾了熱水的軟帕慢慢擦拭。
從手指到指縫,再到指甲。
肉眼看她的手依舊白皙柔軟,擦拭好像隻是沒用的事。
把玩著手心之中柔若無骨的手,六出的眼神始終都在她臉上,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偏執。
在副本世界裡度過漫長時間的玩家經曆的一個比一個多,背叛、算計、弱肉強食,一切人性的卑劣都體現得淋漓儘致。
看似正常卻不太正常,而他顯然是其中最不正常的。
特殊的技能讓他吞噬了過多執念,越是強大的執念越能為他所用、也越能影響人,因此他吞噬的大多是遍布在世界裂縫中的屬於那些對南潯的執念。
無論那個人身處哪個世界、是死是活,就連景鬱的也在其中。
六出整個人就如同對南潯的漆黑愛欲集合體,因此做出什麼危險的行為都不算奇怪。
但是現在。
帕子一次次在水盆裡浸入又擰乾,細致擦拭,認真溫柔,和他之前用那種下流言語恐嚇她的模樣判若兩人。
南潯抬頭看他,仿佛能從他身上看到許多熟悉的人的影子,但他自己,卻不明晰。
毫無疑問那是一張容色過盛的臉,甚至讓他身上的陰冷都變成了詭豔,如同漩渦一樣要將人吞噬。
他也看她,冰冷的眼神隻出現了一點點溫度都顯得如同冰山消融。
“三天後,我們成婚。”
南潯沒回答,對方也習慣她不回答。
鼻腔中溢出一聲冷哼,他把帕子一丟,就有下人把盆收走。
六出還是抱著她,坐在紫檀木桌旁,房間裡悄無聲息極其安靜。
他白得晃眼的手拿起杯蓋撇著茶杯浮沫,卻不喝,而是遞到她唇邊來。
“漱漱口。”
南潯偏過頭去,不喝。
茶杯放下,他反著手用指節撫過她的臉,眼神散漫沒什麼焦距,他看著下人魚貫而入把菜一盤盤放置在桌上。
下人們的額頭都滲出了淺淺的一層汗。
“餓嗎?我喂你吃,吃飽了才好做事。”
“做什麼?”
“夫妻之事。”
青年淡淡看著她,半點不是開玩笑的意思。
“或者不吃,直接做也行,我怕你受不住。”
於是她隻能張口,吃掉送到嘴邊的菜,但是咀嚼極為緩慢,就像是故意在拖時間。
對方也不急,就這樣用那種冰涼的視線靜靜端詳她,等她吃完,繼續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