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鳶默不作聲地從顧月柔手中接過樹枝,送到了皇上麵前。
“皇上知道的,我顧家隻有梅花和梧桐樹。”顧清鳶退後幾步躬身道,“不曾有這種樹枝。”
顧月柔立刻道:“皇上,我親眼看到姐姐從外麵拿回來的樹枝,她當時說是要把玩,妾身便沒有當回事,沒想到她想拿來害殿下!”
“哦?”顧清鳶看著她冷笑道,“我一個將門之女,想要害誰,竟需要一根外麵折來的樹枝?顧月柔,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
“殿下身上的確是樹枝所傷!”旁邊的陳禦醫立刻道,“可請一位禦醫與臣一同驗傷,皇上!”
蕭晉看著跪著的眾人,沉默了片刻道:“罷了,就讓孫禦醫與你一同進去。”
此刻,孫禦醫等著給皇上請平安脈,正好就在外麵。
可顧清鳶知道,這個孫禦醫早就被蕭梓鈞買通了,若是今天讓他進去,這件事可就沒有回轉的餘地。
她看向身邊的蕭雲舟低聲道:“殿下,這次,可能需要你幫忙。”
“你的話不對,本王不去。”蕭雲舟故意仰起頭不看她,“好好想想該怎麼說。”
顧清鳶蹙眉,想著自己方才可能是誠意不夠,便笑著低聲懇求:“殿下,阿鳶求你!”
豈料,她說完,蕭雲舟非但沒有答應,反而麵色更陰沉了。
“蕭雲舟!”顧清鳶沒辦法了,低聲吼道,“我們是未婚夫妻,你必須得幫我!”
“你早這麼說我不就去了?”蕭雲舟笑了笑,轉而看向皇帝拱手道,“皇兄,既然是驗傷,隻禦醫在恐怕不合適,臣弟也該進去瞧瞧,否則就算是太子被驗出傷痕,隻怕阿鳶這邊,也不相信。”
“怎麼,你這是不相信皇祖父身邊的孫禦醫?”蕭梓鈞冷笑道,“你是顧清鳶未婚夫,你若是偏袒她如何?”
“你若是擔心本王偏袒,便當著所有人的麵,露出你的傷痕。”蕭雲舟眼中帶著幾分譏諷,“如何?”
蕭梓鈞身子一震,他怎麼可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露出傷痕?
若是被有心人發現這些傷是怎麼留下來的,他除了抹脖子,就沒有彆的出路了!
於是,他沉默著與他們一同進了內堂。
眾人在等著時,顧清鳶俯身看著顧月柔低聲道:“妹妹,嫁給太子,自然凡事要以太子為重,你若是真的聰明,就該安撫他不要將事情鬨大,否則到時候他若是丟了顏麵,你猜第一個死的人會是誰?”
顧月柔身子一抖,這些她自然是明白,隻是她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她低著頭,不去看顧清鳶那雙眼睛。
片刻後,蕭梓鈞誌得意滿地被小廝扶著,從裡麵出來,重新坐回位置上。
幸好,他早就在進宮的馬車上,用樹枝將原本不堪入目的傷痕覆蓋。
就算禦醫不被他收買,也看不出什麼!
孫禦醫和陳禦醫一同向皇帝回話:“皇上,殿下的確是被這樹枝所傷。”
蕭雲舟卻道:“孫禦醫,本王倒是覺得,那傷痕像是新傷,下麵還有昨日的舊傷!”
衛王嗤笑的聲音,十分明顯,可孫禦醫也沒辦法。
就算他隻忠於皇上,可他也得活著才能談忠心。
太子身上原本的傷痕,雖然用樹枝造成的傷痕掩蓋,他也能看出來,那分明是……
不不不!
他摔掉自己腦海中的奇怪想法!
他得活著!
他的家人更得活著!
“雲舟,你莫要胡鬨!”蕭晉不悅地道,“既然禦醫已經驗明傷痕,阿鳶,你如何說?”
“皇上,臣女還是那句話,臣女並未傷過太子殿下。”顧清鳶躬身道,“許是太子殿下受傷昏迷,醒來不記得。”
沒想到蕭梓鈞竟能對自己下此狠手,也是鐵了心要誣陷她。
蕭梓鈞的手段,再加上皇帝的偏愛,若是換個人,隻怕今天就要背上這不白之冤!
“皇兄!”蕭雲舟麵色冷淡地看著皇帝,“臣弟分明看到原本的傷痕被樹枝造成的傷掩蓋,隻看上身不行,脫了褲子再檢查一下!”
“皇叔祖!”蕭梓鈞慌忙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偏幫顧清鳶,可也不能如此不分是非黑白!難不成我要故意弄一身傷,來陷害她一個小女子?”
“那誰知道你想什麼呢?”蕭雲舟不客氣地道,“你之前就被人彈劾拉攏朝臣,說不定這是你使了什麼手段,想要迫使國公府就範!”
這話,相當嚴重了!
不僅打了蕭梓鈞的臉,也打了皇帝的臉!
蕭晉自然不悅,擺手道:“顧清鳶是個女子,犯了錯便父兄代償,鎮國公罰俸半年,顧清鳶無朕旨意,也不得外出,你和雲舟的婚事朕會著禮部安排,你便等著嫁人就是。”
朝臣被罰俸祿,雖然不是什麼很重的懲罰,可卻是十分丟臉之事,不知要被多少同僚嗤笑!
顧清鳶跪下道:“皇上,您不能隻信太子殿下一麵之詞,太子受傷之時,臣女在前院,與衛王殿下一起放煙花,這些人皆為見證!即便太子是樹枝所傷,也不能證明是臣女拿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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