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曦兒”,是眼前那個美婦人的小女兒,名喚楚念曦。
而美婦人是鄭儀蘭,蕭雲舟母親的義妹,也是聶美蘭的手帕交。
鄭儀蘭的丈夫前段日子,因為和西夏在邊關的爭鬥,被細作殺了。
她是與女兒一起,扶靈回老家安葬丈夫,之後便帶著女兒入京來找蕭雲舟。
因為親人剛剛過世不久,所以他們都是一身素衣。
顧清鳶立刻握住楚念曦的手,阻止她行禮:“原來你就是母親常常提起的曦兒妹妹,昨日不知你身份,還對你動手,實在是不該。”
“那我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楚念曦俏皮地眨了眨眼,握住她的手道,“阿鳶姐姐,不如你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好?”
顧清鳶並不想去,可鄭儀蘭卻笑著道:“阿鳶,曦兒小時候便整日跟在你身後,如今你們多年不曾親近,出去逛逛也好。”
“是啊,阿鳶。”聶美蘭也跟著道,“我們兩人說話,你們小孩子在這裡肯定覺得無聊,不如出去走走,若是看上什麼儘管買,回來找母親就是。”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心善。”鄭儀蘭握住聶美蘭的手,“當初若不是咱們名字中都有這個‘蘭’字,恐怕還做不了手帕交……”
鄭儀蘭說話時,楚念曦已經挽著顧清鳶的手,走出前廳。
楚念曦十分自來熟,一直都自然地挽著她,自顧自地說著她並不感興趣的話。
“姐姐你知道嗎?邊關有很多人都吃不上飯,與西夏對戰多年,百姓苦不堪言,我爹就是為了守護百姓,才會……”
說著,她竟是完全哽咽住,轉身抹去淚水,才勉強扯出笑意道:“姐姐莫怪,邊關待久了,雖然知道爹爹隨時會馬革裹屍,但看著他真出事那一刻,我還是覺得,我的天都塌了!”
“節哀。”顧清鳶隻能低聲安慰,“令尊得知他守護的百姓如今能夠安居樂業,定然會很開心。”
“姐姐說得對。”楚念曦突然笑起來,“我當以爹爹為榮才對。”
此刻同在馬車上,顧清鳶細細觀察才發現,她右眼眼角有一顆紅色淚痣。
這顆淚痣讓她的一顰一笑,都顯得格外嫵媚。
“阿鳶姐姐,我多年不曾在上京城待過,不知道哪裡比較好玩。”楚念曦好奇地撩開車簾往外看,“姐姐說去哪裡,我便去哪裡。”
“你才回京,定然想念上京城裡的美食。”顧清鳶看著外麵那間重新收拾過的茶館道,“不如我帶你去那裡吃茶,嘗嘗上京的精致點心?”
“好啊!”楚念曦立刻笑著應了,“姐姐竟還記得我愛吃點心,真是有心了!”
顧清鳶但笑不語,這一路觀察,楚念曦完全就是一個靈動的少女,看不出絲毫破綻。
昨日那個口中對上京城貴女頗多嫌棄,且口出惡言的人,好似完全與她不相乾似的。
若非親眼所見,顧清鳶都要以為她並非昨天那個少女。
店小二熱情地招待她們二人,到茶館二樓最裡麵的雅間。
坐下之後,顧清鳶便讓店小二將自己店裡的招牌點心全都來一份,給楚念曦嘗嘗。
來了這麼個大方客人,店小二笑得見牙不見眼,迅速就去準備茶點。
茶點端來之前,顧清鳶始終看向窗外,並未多言一句。
楚念曦似乎也覺查出她不願意搭理自己,便也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