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下室中,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質般的黏液,每一口呼吸都帶著腐鏽的味道。牆角堆積著不知多少年的骸骨與殘破兵器,潮濕的牆壁上爬滿暗綠色的黴菌,偶爾有水滴從穹頂滲出,牆角堆疊的骷髏早已風化,眼眶中偶爾閃過幽綠的磷火,像是無數被困的靈魂在低泣。
中央的地麵上,一塊木牌靜靜躺著,木紋深處滲出暗紅色的黏液,符文在黏液浸潤下逐漸蘇醒,發出類似血管搏動的微弱嗡鳴。突然,整塊木牌迸發出刺目血光,光芒如液態火焰向上翻湧,空氣中彌漫著焦灼與腐臭交織的氣息——一團扭曲的血肉開始在半空聚合,如同被無形之手揉捏的黏土,先是模糊的人形輪廓,接著骨骼哢哢作響地拚接成形,骨骼率先顯現,指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血肉如蠕蟲般攀附而上,血管在皮下瘋狂生長,血肉逐漸填滿空隙,最後化作一具完整的身軀。
血肉化作的人型站立起來,臉部的血肉凝結成艾克斯的麵容,艾克斯的皮膚泛著病態的蒼白,眼眶中跳動著兩簇幽藍火苗,他低頭凝視自己複生的雙手,五指痙攣似觸電,喉間溢出沙啞嗤笑:"魂牌之力...果然如傳說中那般,連灰燼都能重塑。"
“嗬嗬嗬,哈哈哈!!!”艾克斯仰頭大笑,笑聲在密閉空間中回蕩成刺耳的嗡鳴,笑聲中夾雜著刻骨的恨意:"劉星河...你這個該死的螻蟻!你以為摧毀我的肉體就能終結一切?太天真了!我會帶著你永遠也想象不到的恐怖歸來,將你和你所珍惜的一切碾為血塵,一寸一寸地飼給地底的饕餮蠕蟲!!"
“我要怎麼做呢......”艾克斯如同陷入瘋狂的瘋子般喃喃自語道:“現在我的力量大損,正麵作戰不是他們的對手,對了,利用教廷的力量,沒錯,嗬嗬嗬,通知教廷,先讓他們陷入各大勢力的追殺,等他們疲於奔命的時候,再將他們一個個抓起來,讓他們常常生不如死的滋味,嗬嗬嗬,哈哈哈。”
“嘖嘖嘖,艾克斯,真是可憐啊,難不成失敗的衝擊已經讓你失去理智了嗎?”
笑聲未絕,地下室深處突然傳來某種遠古巨獸蘇醒般的低吟。艾克斯脊梁驟僵,笑聲噎在喉間,他猛然轉身,隻見身後牆壁的陰影正被某種黑暗力量撕扯,形成一道蠕動的旋渦。旋渦中,一團黑霧如墨汁滴入清水般擴散,漸漸勾勒出一層黑霧,一道人影自霧中踱出。
隻見來人裹著一件黑袍,黑袍如烏鴉羽翼般垂落,布料上布滿蟲蛀孔洞與暗紅血漬,雖然看不清來人的麵容,卻能夠感受到一種腐朽而威嚴的氣息。兜帽陰影下,一雙猩紅瞳孔如血池中的燭火,頭頂歪斜的皇冠鏽跡斑斑,中央鑲嵌的紅寶石卻閃爍如凝血般猩紅刺目的邪光。
"法......法皇大人........."艾克斯瞳孔驟然收縮,膝蓋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他試圖維持鎮定,但聲音已帶著顫音:"您...您突破封印了?"
法皇緩步踏出黑霧,靴底與石麵接觸時竟無聲無息,仿佛踩在虛無之上。他抬手撫過皇冠上的紅寶石,指尖掠過之處,鏽跡竟詭異地褪去,露出金屬原本的暗金色。
"艾克斯,看你這狼狽的模樣,莫非,你的計劃失敗了?"法皇的嗓音似砂紙刮擦青銅,嘲意如刃:"你費儘五百年布局,攪動風雲,讓整個大陸陷入無休止的混亂,建立拜蛇教又潛伏在教廷之中,想攫取月神的力量,結果卻反被逆噬,連肉身都被人給攪碎了。嗬嗬,艾克斯,你這具傀儡的齒輪,鏽蝕得比我想象的更快啊。"
“嗚......”
艾克斯掌心攥緊,指甲刺入血肉,裂出血痕。他想起五百年前的月神殿,自己作為皎月教派的大祭司也因為月神的交易被詛咒,當黑暗生物將其包圍時,他幾乎以為必死無疑了,這時,眼前這個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並喝退了那些黑暗生物。
這個自稱法皇的人似乎是黑暗生物的首領,他給了艾克斯兩個選擇,要麼成為他的傀儡,為他與黑暗生物搜集力量突破封印,讓黑暗生物重新回到人界;要麼,成為黑暗生物的食糧。
麵對強大無比的黑暗生物,嚇破膽的艾克斯跪在法皇麵前,親手將象征神權的銀月匕首折斷,換取那本浸透黑暗之力的影之書。法皇允諾助他顛覆大陸,並賜予他無儘的力量,而他則成為黑暗生物在人間的爪牙,為其收集力量破除封印。
當年,英雄王借助月神惡墮的機會,率領聯軍圍剿月神殿,準備擊殺妄圖奪權的艾克斯時,正是法皇撕開虛空裂縫,釋放黑暗生物吞噬了整個軍隊。本來,這個黑暗的首領應該被上古的封印困住,需要神的氣息才能突破封印,這也是為什麼艾克斯需要月神神格的原因,但現在,這個本該被困封印的生物,竟提前破壁而出,這讓艾克斯心中感到非常不安。
“法......法皇大人,我......我會彌補!"艾克斯嘶聲道,喉頭湧起腥甜:"請再賜予我更強的力量,下一次,我定能吞噬月神的神格,以神的血脈成為您突破封印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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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
法皇忽然嗤笑出聲,聲如夜梟,他的黑袍在無聲中鼓蕩如烏鴉振翅。法皇抬手摘下滑落的皇冠,兜帽落下,露出一具骷髏,骷髏的顱骨上密布的黑色咒紋,如活蛇蠕動。
"彌補?你當真以為我需要你的彌補?"法皇伸出皮包骨的指尖輕點虛空,身後的黑霧突然劇烈震顫,從黑霧湧出無數黑煙,化作鎖鏈將艾克斯雙臂縛住,法皇手中的皇冠在此刻詭異地煥發出暗光,寶石中的猩紅如血液流動。
"五百年前,你背叛月神時便該明白,與黑暗交易者從無忠誠可言。而且,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你從來沒有真心的想效忠於黑暗,你隻是想利用我奪取月神的神格罷了,不過不好意思,我也是。”法皇悠然地將皇冠重新穿戴好,彈了彈法袍上的灰塵淡淡地說道:“我容忍你的野心,不過是借你的手攪亂人間秩序,如今封印已破,你這顆棋子,也沒必要存在了......"
“不!您不能這麼對我!!!”艾克斯瞳孔迸出驚恐:"我是您最忠實的仆從!"他掙紮著嘶吼,黑暗絲線從體內爆發,試圖絞碎鎖鏈。
但法皇隻是冷笑,枯槁的手指如鋼琴師般輕彈,鎖鏈驟然收縮,刺入艾克斯的肩胛骨。血霧噴濺中,法皇俯身逼近,腐臭的氣息噴在艾克斯臉上:"忠實的仆從?你暗中豢養並血祭聖女,將她們的魂魄熔煉成私藏神格的容器;你勾結被詛咒者的後裔培植親信,組建改造人軍隊妄圖建立自己的黑暗國度——這些"忠誠"的行徑,我全看在眼裡。"
"確實,我曾需要這利刃,助我啃噬人間血肉破除封印,可你卻妄圖對抗黑暗,你說你該不該死啊。”法皇五指捏住艾克斯下頜,顱骨哢響如朽木:"現在,我需要的是你靈魂的哀嚎,作為慶祝封印解脫的號角。"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艾克斯的嘶吼驟然轉為暴戾狂怒,他深知求饒無用,體內黑暗魔力如熔漿迸發——雙臂黑鱗暴漲,指甲伸長成刃,周身爆出刺目紫焰。他猛然蹬地躍起,十指抓向法皇咽喉,黑影如毒蟒撕咬:"既然你無情至此,我便先撕了你這腐屍之王!"
然而法皇未退半步,僅抬枯槁手掌輕抵艾克斯心口。霎時,艾克斯攻勢如撞鋼壁,紫焰反噬入體,皮膚綻出焦痕。更恐怖的是,法皇指尖滲出黑絲,如蛛網纏入艾克斯筋脈,瞬息絞斷其靈力回路。艾克斯喉間爆出慘叫,身形被法皇單手抵壓跪地,顱骨撞裂石麵。
“砰!”
法皇輕輕一推,艾克斯的身體便像斷線的風箏一般被彈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