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霧林深處,墨色紗帳般的毒瘴濃稠如實質,將整片密林浸染成詭譎的暗紅。一群身著血色長袍的血衣門修士在一個破敗的寺廟中紮營,猩紅衣袂在陰風中簌簌作響。
這魔教門徒的行跡就已經非常詭秘了,但更令人驚疑的是,在這片連飛鳥都不敢涉足的毒瘴之地,竟藏著一座古舊的遺跡,殘垣斷壁間隱約可見篆刻著晦澀咒文的石柱,仿佛鎮壓著某種古老的存在。
“你們這兩個廢物!!!”
寺廟內,一個長著一對紅色眉毛的中年男人正火冒三丈地將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此人乃血衣門外門長老趙隼,人稱赤眉長老,而他發怒的對象就是麵前一高一矮兩個血衣門弟子。
“趙達,趙江,你們這兩個沒用的東西,連抓條毒角蟒都做不到,要你們何用!”
趙隼雙目赤紅,眉間那對如血染的濃眉倒豎如劍,他怒不可遏地看著眼前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弟子,為了讓這兩個人去擊殺毒角蟒,獲得獨角,他從宗門拿了不少丹藥與法器,當然,大部分落進了他的口袋裡麵,本來以為手到擒來,結果這兩個廢物居然讓人捷足先登了。
“你們還不如死在毒角蟒手裡,免得丟老子的臉!”趙隼越想越氣,他看著跪倒在地,體似篩糠的兩人冷哼一聲,惡狠狠地說道:“現在沒有毒角蟒的毒角,那你們就用你們自己的精血去煉製血煞丹吧!”
身材較高的趙達嚇得渾身顫抖,跪地求饒道:“不,不要啊,趙長老,就算把我們兩個人全身的精血全部獻祭了,也煉不成血煞丹啊,恁就饒了我們吧。”
矮胖的趙江渾身肥肉顫抖,幾乎快哭出來了:“是啊,長老,我們也不知道居然會有人也在打毒角蟒的主意,要是早知道,我們絕對馬不停蹄地就去了。”
那兩個血衣門弟子跪在趙隼麵前,磕頭如搗蒜,趙隼越想越氣,一腳踹在趙達肩頭,後者悶哼著滾倒在地,血色長袍下滲出暗紅血跡。
“哎呦呦,趙長老,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啊?”就在這時,一位獨眼女子扭著水蛇腰走了進來,猩紅長裙下擺繡著密密麻麻的咒文,獨眼中幽光流轉:“趙達,趙江,你們兩個臭小子好大膽,到底乾了什麼,居然惹得趙長老這麼生氣!”
跪在地上的兩人見到來人,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拉著獨眼女子的腳求饒道:“阮長老,救救我們吧,趙長老要拿我們煉血煞丹,您就救救我們吧。”
獨眼女子名叫阮魑,也是血衣門的外門長老。
“哎。”阮魑歎了口氣,朝著趙隼開口道:“趙長老,算了吧,這倆好歹也是你的侄子,你就饒了他們一命吧。”
趙達與趙江連忙爬到趙隼腳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叔,看著您兄弟,我父親的麵子上,您就饒了我們吧。”
“哼,要不是看在你們是我侄子的份上,我會把這麼肥的任務交給你們?”趙隼冷哼一聲,雖然臉上依舊冰冷,但憤怒好歹平息了下來:“結果這麼簡單的任務,你們兩個都給我搞砸了!”
趙達與趙江不敢回話,匍匐在地,連頭都不敢抬。
“嗨哎,事情我都聽說了。”阮魑來到趙隼跟前,拍了拍對方的胸口道:“這也怪不得他們,誰知道會有人先我們一步擊殺了毒角蟒呢,你也彆怪他們了。”
趙隼拉開阮魑的手,坐了下去歎道:“你說的倒輕巧,現在沒了血煞丹,血煞封靈大陣要怎麼辦?”
阮魑眼珠一轉道:“沒關係,這樣好了,我去聯係嶽饕和李骸,讓他們幫忙加持大陣,如何?”
趙隼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阮魑一喜,踢了踢腳下的趙達與趙江道:“走吧,你們跟我出去,我告訴你們嶽長老,與李長老在哪,你們給我去送信。”
“是。”趙達與趙江如蒙大赦,立刻爬了起來,跟著阮魑朝門外走去。
“諾,你們拿著。”
阮魑從懷中掏出兩封信遞給了兩人,兩人捧著信,信上還殘留著一陣清香。
“嘿嘿。”此時,兩人已經沒有了方才在房中的驚恐狀,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諂媚與淫蕩:“阮長老,這一次多虧了您,不然,我們兩個可完蛋了。”
阮魑一臉嫵媚地看著兩人道:“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你們這兩個小混蛋,居然敢去喝花酒,下次我可不會再救你們了。”
“哎,您哪舍得呀。”趙達一把抱住了阮魑,然後一臉挑逗地撫摸著阮魑的後背道:“要是沒了我,還有誰能夠滿足您呢。”
一旁的趙江也伸出手,在阮魑身上不安分地摸索著:“對呀,您可最疼我們了,哪裡會舍得呢。”
“嗯......”阮魑一臉享受地哼了幾聲,隨後將兩人的手拍了下來:“好了,事不宜遲,你們快去送信吧。”
“好吧。”兩人意猶未儘地將信塞進了懷裡,正準備離開,阮魑喊道:“對了,彆再去喝花酒了,快點回來,今天晚上我可得好好教訓一下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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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兩人心中一喜,連忙點頭道:“好的,沒問題,我們一定會好好接受您的指導。”
說罷,兩人火急火燎地跑了,生怕晚了回不來,就看著兩人急慌慌地背影,阮魑不屑地撇了撇嘴,隨後又回到了寺廟之中。
“喲,您還生氣呢。”
阮魑徑直走到了趙隼身邊,身姿搖曳如風中柳絮。她蓮步輕移時,腰間血玉鈴鐺發出清脆聲響,似在攪動空氣裡的陰寒之氣。待走近了,她忽然輕笑一聲,纖手一揚,紅綢衣袖拂過趙隼肩頭,順勢一屁股坐在了趙隼懷中。
阮魑吐氣如絲,眼神挑逗,一縷幽香纏繞在趙隼耳畔:“乾什麼這麼生氣,不就是煉不了血煞丹嗎?這破廟裡的怨氣再重,還能比得過你趙護法的心火?”
趙隼眉峰微動,卻未推開懷中人,隻是將目光投向寺廟外那株枯死的槐樹。樹乾上纏繞著暗紅血絲,仿佛被活生生扒了皮,樹根處隱約可見幾具白骨,被腐葉半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