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神醫臉上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嚴峻,每個人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行針,冰敷,湯藥。
各種手段都使上後,第二日傅問舟的體溫才慢慢降下來。
但僅維持了不到兩個時辰,又一次攀升,且相比之前還要高許多。
於是,又一輪的降溫。
如此反複折騰了幾次後,傅問舟再降下來的體溫,又去了另一個極端。
他周身冰冷,呼吸微弱,奄奄一息。
溫時寧再用力地握緊他的手,也仿佛握住一縷風,心裡的恐慌達到了極致。
“二爺……二爺你要撐住……”
晉安和宋哲壓抑的嗚咽聲,響在無菌室裡,使得這裡更像是地獄。
廖神醫的胡子都快被他揪光了,厲喝一聲:“都給我憋著,不許發出一點聲音。”
他已經是黔驢技窮,該用的法子都用上了。
剩下的,隻有靠二爺自己了。
傅問舟的體溫還在流失。
無論溫時寧怎麼捂都捂不熱他的手,她通紅的雙眼緊緊看著他。
看著他蒼白的麵容,感受著他微弱的呼吸,她的心如同被利刃割裂。
可她不能哭,不能害怕,更不能退縮。
二爺說話算話,他不會食言的。
他隻是被困住了,他在等著他們去救。
一定還有辦法的。
溫時寧腦子裡靈光一閃,大聲道:“牛,用牛腹!”
廖神醫被她這一喊,嚇得一激靈。
隨之,猛拍腦門兒。
“對!腹罨療法!”
“快!快拉頭牛來!”
晉安飛奔出去,宋哲隨後將傅問舟小心包裹著背上。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傅問舟就被放進了緊急宰殺的牛肚裡。
這是他們唯一的辦法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祈禱著奇跡的發生。
隻有溫時寧和廖神醫不能隻盼奇跡,他們必須還要做些什麼。
“玉露……剛送來時,隻覺得花開的好看,不知能不能藥用。怕有劇毒,我便試驗過,活兔吃了後顯得精神很亢奮,而另一隻生了病的兔子吃了後,竟活了下來。”
因為廖神醫的重心,是那些溫棚裡的藥材。
從彆處送來的,還沒時間去研究。
而‘玉露’也隻有一株,溫時寧便沒放在心上。
這會兒想來,許能派上用場。
廖神醫聽她這麼說後,當即讓人取來一部分,又讓宋哲活捉了兩三隻兔,二人一起鑽進藥室研究起來。
牛腹裡的傅問舟,體溫逐漸升了起來,且到了正常範圍後,沒有再繼續往上升。
所有人都大鬆一口氣。
隻有溫時寧的一顆心,始終懸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待牛腹裡的溫度徹底冷卻後,傅問舟的狀態也平穩了許多,重新被移回無菌室裡。
而廖神醫那邊,也很快有了結論。
“此藥有刺激心脈的作用,尤其是花粉,足量的話,能起到致幻作用,有大用。”
溫時寧一點就透:“所以活兔才會亢奮,因為對它來說已經足量,但對人來說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