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出來時,城中百姓也疏散的差不多了。
楚硯被傳令立即進宮。
子夜時分,夜風蕭瑟。
他和虞清然剛碰上麵,又要麵臨短暫的分離。
一整天緊張的奔波,虞清然清麗的臉上已顯疲憊之色,隻那雙美目,永遠那麼的淡靜溫柔,卻又仿佛蘊含著一股巨大的力量。
彼此凝視,她率先笑了笑:“快去吧,我沒事。”
楚硯的手掌情不自禁地輕撫著她的臉頰,指尖傳來的溫度在這夜風中顯得格外溫暖。
“今夜辛苦你了,讓彩鈴他們馬上送你回府,等我們回來。”他低聲交代。
虞清然貪戀地貼了貼他的掌心,柔聲說好。
“告訴祖父,遇事不要激動,我和阿姐一起給你們做好吃的,等著你們回家。”
“還有問舟哥和時寧,你們都要一起回來。”
她本不是個脆弱的人,從小就極少為什麼事而落淚。
可今夜不知為何,鼻酸難忍,淚水多次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那眼裡的一抹紅,已經令楚硯揪心不已。
他堅毅的麵容顯出柔色,顧不得什麼世俗禮教,將她擁進懷裡,低語安慰。
“安王已定罪,事情不會再有太大的變數,許是聖上有些決定想同我們商議而已,不會太久。”
虞清然當然明白他們的使命與責任,但內心的牽掛與擔憂卻如刀割一般。
她渴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讓這份溫暖與依靠成為永恒。
可理智更清楚,聖心難測,失去兒子的痛苦,總得有人去平複。
安王一倒,牽連甚廣。
稍有不慎,國本動搖,那將會是一場更大的災難。
比起這些大事,女兒家一時的情緒實在算不得什麼。
“好了,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虞清然輕撫了下楚硯的後背,兩人終於分開,可不知為何,心裡還是如刀割一般難受。
又不是生離死彆,彆太矯情,她在心裡嘲笑自己。
“清然。”
突然,走出幾步的楚硯又回頭來,目光灼灼,語速飛快的道:“雖然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我還想再說一遍,此生遇你,是我最大的幸運。你之笑顏,是我見過最美的風景。你之智慧,令我敬佩,你之善良,你之賢淑、豁達、氣度……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珍視的。”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此生,我或許不能給你世間所有的繁華,但我能給你我的全部,我的心,我的一切。”
“我甚至有了貪念,想與你結下生生世世的誓約,不止此刻,不止今生……”
他的聲音雖然急促,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真誠和力量。
始料未及,虞清然怔愣之餘,噗嗤一笑。
而後,她立即就輕言漫語地回應了他。
“好的楚硯,你的話我銘記在心,比起誓約,我更相信和珍惜當下的每一個時刻。”
“比如此刻,我也覺得此生能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我願意與你攜手,共度風雨,共享人生,也願意相信,你我會把日子過得比誓約還要美好長久。”
楚硯莞爾,心滿意足。
兩人的目光交彙癡纏,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緊緊相連。
“咳咳……”
來傳令的宦官忍無可忍:“楚大人快請吧,莫讓聖上久等。”
楚硯這才依依不舍地轉身,隨後大步向前,步伐輕盈,如有神助。
目送楚硯的背影消失,虞清然抹了抹眼角,釋然般道:“我們回吧。”
隻阿姐和安安在家,她不放心。
除了彩鈴,還有一些聽風閣的成員正等著護送虞清然。
可彩鈴卻固執地望著那高高的宮牆。
二爺二夫人還有三姑娘都沒出來,她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