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香草說,小名就叫小竹子,大名得請二爺和二夫人起。”
“小竹子。”
傅問舟輕聲念著,會心一笑。
“是個好名字。”
生命力頑強,堅韌不拔。
有氣有節,生機勃勃。
傅問舟眼眸一亮:“是女兒的話,大名就叫依依,若是兒子,便叫青鬆,你覺得如何?”
風搖青玉枝,依依似君子。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
與小竹子相得益彰,甚好。
晉安不懂那麼多,隻覺得二爺起的,自然是好的。
他樂嗬嗬道:“行,明日我就告訴香草,多謝二爺賜名。”
“二爺怎的還不睡?”
熟悉的聲音響起,晉安和傅問舟齊齊看向門口。
溫時寧裹著長披風,一臉倦容。
“晉安你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晉安看了眼傅問舟,傅問舟點點頭。
“那二爺二夫人早些歇著,有什麼事喊一聲,外麵有人值守的。”
晉安退了出去。
溫時寧脫了披風,爬進被窩,熟練地縮進傅問舟懷裡。
傅問舟心裡軟的好似那溫泉水。
“不是歇下了嗎?怎麼又醒了?”
溫時寧帶著鼻音:“不挨著二爺,我睡不實。”
夢裡都在找人,急得心臟受不了。
“二爺感覺好些了嗎?”
“好很多了。”
傅問舟臉貼著她,無比踏實。
回到清溪村,他自己感覺呼吸都要順暢許多。
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甚至不想再折騰……什麼都不想管了。
“怎麼還起上名字了,香草生孩子還早呢。”
溫時寧剛好聽到他和晉安的對話,心裡隱隱不舒服。
是他知道三月之期的說法了嗎?
所以,開始了一些牽掛了嗎?
三月之期,傅問舟其實在廖老說出後不久就知道了。
下人偷聽到,私下都議論開了。
他們替他惋惜,替他悲痛,卻無計可施。
傅問舟當然不會告訴溫時寧這些。
他柔聲道:“就是話趕話說到這裡了,時寧覺得可好。”
溫時寧往他懷裡拱了拱,“好聽,寓意也好。”
夫妻說話,有一搭沒一搭,也是種默契。
片刻沒聲音,傅問舟以為她睡著了。
卻聽溫時寧悶悶道:“二爺得空了,也替我們的孩子起幾個名吧。”
傅問舟心口一緊,痛意蔓延。
他們在這張床上行了圓房之禮。
許下共赴白頭的誓言。
那時他滿懷希望……
可人生無常且殘酷,不是有希望就可以的。
溫時寧臉貼著他的心臟,篤定般道:“命運打不倒心中有希望的人,二爺,你信我嗎?”
你信我!
你信我嗎?
時寧從前最愛掛在嘴邊的話。
傅問舟喉嚨發哽,“信。”
溫時寧輕輕笑了:“嗯,你信我,我們會度過難關,會有孩子,會白頭到老。”
傅問舟閉眼,語氣虔誠:“好,我們會。”
主院,晉安輕手輕腳抱著睡熟的香草回偏院,屬於他們的小家。
秦嬤嬤目送他們,又望一望後山亮著燈的青雲閣樓。
何為夫妻。
是親人,是朋友,是相互取暖的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