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然下意識輕抬目光,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神情恍惚,以為是夢。
“清然。”
楚硯身上還是濕的,衝過來將她抱住,失而複得般擁緊。
“清然彆怕,我來了。”
虞清然內心巨震,麵上卻也隻能眸光顫了顫。
楚硯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兒,朝門口的哈桑憤然吼道:“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哈桑笑笑:“虞姑娘冰清玉潔,聰慧過人,實在太有主見,我們也是擔心出什麼意外,沒法向楚大人,向大周朝交代。”
“將軍說了,既然楚大人來了,那咱們就放心了。”
話落,他遞了解藥給楚硯。
“服下片刻,虞姑娘便可恢複知覺,二位慢慢敘舊,我就不打擾了。”
楚硯接過解藥,眸光清冷:“我要見拓跋羽。”
哈桑:“不急,將軍說了,給足二位時間,旁的再論。”
說完,轉身離去。
楚硯沒有猶豫,將解藥喂給虞清然。
虞清然目光用力地看著他。
楚硯輕撫她的臉,喃喃輕聲:“對不起,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虞清然潸然淚下。
傻子。
危難之際,誰不希望有人相陪。
在女人眼裡,英雄的定義遠不止於戰場上的英勇。
真正的英雄,是在平凡生活中展現出的勇氣和擔當,是在關鍵時刻能夠為愛挺身而出的人。可值得嗎?
楚硯扯著衣袖,輕拭她臉上的淚水,用珍視的眼神告訴她,值!
這甚至不是值不值的問題,是不可抗的本能與本心。
“現在什麼都不要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片刻。”
楚硯輕貼著虞清然的耳朵,柔聲:“你信我,我們一定可以活著回去,見到我們所思所想的每一個人。”
虞清然是真的累極,這時還未能接收到他話裡的深意。
加上藥物作用,她緩緩閉眼,任由自己靠在楚硯懷裡,仿佛漂泊已久的孤舟,終於靠了岸。
她甚至想,此刻,已經可抵一生。
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明日又會發生什麼,不必想了。
時間若能就此停住便好,若不能,記住這一刻便好。
她還想說,楚硯,謝謝你來。
她其實也沒那麼堅強。
一身骨頭也沒那麼堅韌,她都是裝的。
虞清然沉沉睡去,楚硯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下,長久懸著一顆心,終於歸了位。
……
清溪村。
溫時寧到底還是發了瘋。
她堅信傅問舟沒死,要將所有人趕出房間。
穆九沒辦法,尋到機會,一個手刀將人劈暈了過去。
一時間,廖神醫目光殺人,香草直接拿刀,秦嬤嬤厲聲訓斥,穆九成了眾矢之矢。
溫時寧昏迷著,但難題仍沒有解決。
接下來怎麼辦?
秦嬤嬤等人隻知悲痛,哭一場又一場。
晉安悲痛之餘,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喪事。
村民們也都自發的前來幫忙,大家商量著,是送傅問舟回京埋傅家祖墳墓地,還是在後山尋一處風水寶地。
可除了溫時寧,誰敢拿這個主意?
廖神醫和穆九更是又多一層憂心。
太子沒說接下來怎麼辦,隻說讓等,可等到什麼時候,也沒個準話。
人總不可能就這麼死著吧?
溫時寧醒來又得鬨。
廖神醫胡子是真揪光了,頭也更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