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餘暉下,蘇櫻子的頭發和臉都蒙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女人笑意吟吟,兩個人貼的那麼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蘇櫻子抬起頭,忽閃著大眼與陳最對視,男人的眼光不再像以往那麼冷冽,此時帶著一絲火熱溫柔,他彎起眉眼,衝他莞爾一笑:“錢怎麼分?”
“哈?”陳最身子一僵,渾身的熱浪瞬間冷卻了一半。
他把她推起來,自己也坐起身,輕咳了一聲,摸了摸後頸:“除去林野風那份工錢,剩下的咱們五五分,之前不是說好的嗎?不會想變卦吧?”
蘇櫻子坐直身子,看著又恢複了冰冷的男人,皺皺鼻子:“一說錢就變臉,現實的男人。”
陳最鬱悶搔搔眉梢,覺得自己剛才的血氣衝動像犯賤似的,這丫頭腦子裡是不是除了錢什麼也裝不下?
“當時跟林野風談好的工錢是30塊錢,剩下的咱倆平分,紅星那一份我自己負責,你那邊的人”他是指東升和薑楠。
蘇櫻子接話道:“我自己負責。”
陳最:“好。”
蘇櫻子把錢分好,林野風的一份,陳最的一份,交到陳最手上。
算藥膳裡淮山的錢時,陳最說:“記賬吧,最後一塊算。”
“好,合作越快。”蘇櫻子揚著一張歡喜雀躍衝陳最伸出手。
陳最心裡一緊,看著那隻白皙的手,咽了咽氣,沒理會她,自顧自的回到馬車前,趕車上路。
蘇櫻子自討沒趣,小聲嘟囔:“悶騷。”剛才抱著她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摁進身體裡,這會握個手倒要裝起來了。
送到村口,幫她把背簍弄好,不由得又囑咐她:“那事兒你最好想清楚。”
蘇櫻子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你回吧。”拍拍包裡揣著的錢,頭也不回的,一路小跑地回家了。
陳最無趣的搖搖頭,趕著馬車回村。
躲進房間把錢掏出來,又數了一遍,上輩子千百萬的流水從手上過,都沒有這麼興奮。
蘇櫻子眼裡放著光享受著數錢的快樂。
一百一十一塊五毛,東升跟著忙活了一晚上,她打算給東升二十塊錢,也給薑楠十塊吧,她也算跟著忙活了。
這樣自己手裡加上之前存的錢,一百多塊錢了,離目標越來越近,指日可待啊。
蘇櫻子美滋滋的把錢收好。
心裡惦記著老關學校桌椅的活兒。
便跳下床,風風火火的趕去二叔家。
二叔家鎖著門沒人,蘇櫻子便轉身上地裡去。
估麼著這個點兒都在地裡鋤草呢。
到了村北地,沒看到二叔,倒遇見了鼻青臉腫的許長青。
烏黑的右眼還腫得老高,眼睛眯成一條縫,攔住蘇櫻子的路,惡狠狠的盯著她:“你總算敢露麵了?”
蘇櫻子輕輕一笑:“你這個鬼樣子都敢出門,我有什麼不敢露麵的?”
許長青抽動著浮腫的臉:“死丫頭片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呦嗬,這光天化日,奔向共產社會的路上,怎麼還出了太歲了?你是什麼封建餘孽?是不是批鬥彆人不過癮?也想試試挨批鬥的滋味?”蘇櫻子冷眼看著他。
聽說,許長青以前是紅衛兵,帶著一群紅衛兵小將,在村裡打殺搶奪,抄了不少富農地主的家,
現在村裡還有一個地主的孫子,看到許長青就嚇得溜邊走。
聽老人說,許長青曾把那個當時隻有7歲的孫子綁到樹上,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爺爺,爹娘被塗成大花臉,帶著高帽子在台上被人扔菜葉,孩子的爺爺被灌了辣椒水,當天回家就一命嗚呼了。
被蘇櫻子這樣嘲諷,許長青一臉鐵青,惡狠狠的說:“蘇櫻子,你被太囂張,早晚落到我手裡,你以為你把彩禮退回來,就能退婚了?我非讓你嫁到我們許家來當牛做馬。”
蘇櫻子輕蔑地笑笑:“許長青,我既然敢揍你,就不怕你報複我,現在是新社會了,你還想搞強取豪奪那一套不成?
我也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兒子娶不了我,能把彩禮退給你,已經是我蘇櫻子仁義了,你們也彆不知好歹。”
倆人正僵持時,薑楠從遠處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擋在蘇櫻子身前,衝著許長青喊道:“你想乾什麼?”
那一晚之後,薑楠每天都會做噩夢,那張臉,簡直讓她惡心。
但是現在她怒不可遏地瞪著那張臉,不準他欺負櫻子。
許長青看到薑楠,臉上閃過一絲獰笑:“小丫頭片子,你這輩子都彆想回城了。”
“不回就不回,我不怕你,你敢欺負我們,我就去告你,把你做的壞事昭告天下,我就不信你能一手遮天,什麼名聲不名聲的,我不要了,咱們就魚死網破。”
薑楠此時眼神堅定,霸氣十足,儼然不是那個一貫溫柔可人的樣子。
蘇櫻子自然知道,知青回城將是大勢所趨,不是一個許長青能夠阻攔的。
可是如今身在其中的薑楠並不知情啊,她是在拿著她的未來保護蘇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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