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被撕出一道金、青、黑、赤、黃五色交織的劍脊,千丈巨劍自唐長生指尖垂落,劍鋒未至,帝關內外所有光線先被抽走,隻剩那柄劍獨自熾亮。
劍身之上,時間化作銀白流沙,空間凝成幽黑鎖鏈,二者纏繞劍刃,像兩條吞星古龍在鱗甲間遊走。
轟——
巨劍斬落,沒有劍鳴,隻有“刹那”與“永恒”交疊的寂靜。
兩百尊準帝巔峰結成的“寰宇帝闕大陣”同時亮起億萬符紋,宛如一座青銅仙城橫亙星空。
領頭的那尊半步仙帝嘶聲暴吼:“全力出手,退!”
兩百道帝息衝霄,彙聚成一尊十萬丈高的法則神相,手持日月,背負星河,迎向巨劍。
下一瞬——
沒有僵持,沒有火星撞地球般的僵持。
時間法則率先發難,劍鋒所過之處,光陰被“剪斷”,大陣的符紋尚未來得及亮起第二重光,便永遠停留在上一瞬;空間法則緊隨而至,幽黑鎖鏈一絞,十萬丈神相連同陣紋一起被折疊、壓縮、碎裂成一張薄紙。
巨劍貫陣而過,像熱刀切蠟。
兩百尊準帝巔峰的肉身與元神,同時看見自己的未來——被一劍斬成虛無的未來。於是,未來降臨。
嘭!嘭!嘭!
沒有血霧,沒有殘肢,隻有一蓬蓬最細微的粒子在真空裡炸成光沙。
每一粒光沙又被時間逆流拉回,重新拚成一尊尊驚恐的麵孔,再被空間之力二次碾碎。
天地失聲。
直到第三息,才有聲音傳來——那是血雨落地的聲音。
不是普通的雨,而是赤金色、蘊含帝道碎片的血,每一滴都重若星辰,砸穿大地、擊穿虛空,燃起不滅帝焰。
電閃雷鳴隨之降臨,卻不是烏雲生雷,而是天穹本身在哀嚎。
雷光呈黑紅色,如龍似蛇,每一道都劈在方才大陣所在的位置,仿佛天道也在確認:那裡曾有二百位準帝,而今被一筆抹除。
帝關之上,億萬軍士依舊單膝跪地,狂熱卻靜默。
他們的瞳孔裡,倒映著那柄千丈巨劍緩緩散去,劍尖最後一粒光點化作唐長生的背影——
玄袍獵獵,不沾一滴血雨,如神隻提筆,寫罷即走。
寰宇仙城,銅壁金瓦,高懸於混沌天頂,此刻卻死寂得如同一座巨大的陵墓。
城內,數千尊準帝至強者原本已踏出虹橋,帝輝連成一片,準備撕開壁障馳援。可下一瞬——
他們看見那柄千丈巨劍斬落,兩百尊同境巔峰連一息都沒撐住,便被從世間“擦掉”。
沒有血霧、沒有殘光,連一粒元神火星都未濺起,仿佛那兩百人從未存在過。
緊跟著,更恐怖的一幕降臨:
時間長河虛影自天穹倒掛,一朵朵浪花裡,本該映出那兩百尊準帝的前世、今生、未來,卻在同一時間被一道五色劍光橫掃——
嘩!
整條支流被攔腰斬斷,河水蒸發,河床龜裂。
過去、現在、未來,所有可能、所有印記、所有“存在過的痕跡”一並湮滅。
“他們……連輪回都被抹除了?”
一位活了七千萬年的老準帝聲音嘶啞,手中山河拂塵“啪”一聲炸成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