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做,除了讓急於求子的江馥暫時壓下所有動作,究竟還有何深意?
是為了隱藏什麼?亦或者故意將我置於風口浪尖,替另一個人做靶子?
想到此處,江阮寧的背後已不知不覺被冷汗浸濕,寒意直透心底。
彼時,她的腦海中浮現出當今太後蘇媚惹人憐愛的嬌顏。
裴坼不進江馥的院子,更跟自己做恩愛的戲碼給旁人看,分明就是一副為誰守身的模樣。
為堵悠悠眾口,拉上自己陪他一道把戲演足,也算為宮中的那位撇除懷疑。
如此這般,他的種種行跡也可解釋得通了。
還真是一個癡情的種子。
江阮寧分析明確之後,重重呼出一口長氣來。
他們之間的那些醃臢之事她懶得理會,眼下最為緊要的,便是再見安王一麵,將一切和盤托出,請他來為自己主持公道。
江阮寧慢慢又躺下,這才合上眼睛,半夢半醒地寐了過去。
翌日早膳過後,朱嬤嬤帶著下人端著好些個錦盒綢緞等物,魚貫而入曦梧院東廂。
雪憐都被這陣仗嚇到了,一雙靈氣十足的眼睛,儘盯著那些好東西。
“給阮姨娘請安,這些都是侯爺特意吩咐老奴,趁早市初開便去精心挑選的。有嫣容閣最新的胭脂香露,還有雲錦莊剛上的綢緞,質地細膩,圖案皆是上京時下最流行的色彩與花樣,還有宮中貴人們最青睞的朱釵首飾……”
朱嬤嬤的話語間夾雜著輕笑,為江阮寧一一介紹。而江阮寧則悠然自得地斜倚著,懶散地品著茶,一副無甚興趣的樣子。
心裡暗自思忖:還真是為了掩護那一位下了血本呢。
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現與人前。他裴侯樹敵那麼多,萬一有人對他恨之入骨,卻無計可施,正好拿我出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阮姨娘。”朱嬤嬤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侯爺一早離府前特意交代,姨娘昨晚在府外受了驚嚇,今日便安心在屋內修養吧。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老奴便是。”
對這位府上的新貴,府中下人無不小心翼翼地對待,朱嬤嬤也不例外。
江阮寧身著一襲鵝黃色暖緞織就的裙裳,襯得她腰身纖細,婀娜多姿。
繡花精巧,顏色更是襯得她肌膚無暇勝似美玉。
一頭青絲如瀑還未梳綰,輕輕垂在其身後,舉手投足間,更顯其慵懶隨意。
“有勞朱嬤嬤了。”
江阮寧麵對一屋子的珠寶綢緞,似乎沒有什麼興致,懶懶的道:“我這個人啊比較念舊,對昨晚披著的那條金線披帛很是喜愛。可惜了,落在邀月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回來。”
朱嬤嬤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恭敬答道:“姨娘既如此鐘愛,老奴這便即刻派人出去,采買一條一模一樣的回來便是。”
江阮寧輕歎了口氣,才說:“即便是一模一樣,終究不是最初的那一條了。不如這樣吧,朱嬤嬤親自去一趟邀月樓去找那位幽若姑娘,請她幫忙找找看。昨晚她一直陪在我身邊,想來她對那條披帛是有些印象的。”
朱嬤嬤為難的僵了一瞬。
這阮姨娘當真是恃寵而驕,她一個內府管事嬤嬤,竟被她指使外出不說,去的還是那般風月之地。
就在她內心不滿腹誹之時,外頭有府門小廝通報:“稟阮姨娘,有客來訪,是邀月樓來的,一位名叫幽若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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