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望去視線所及之處,皆是那無邊無際的梅林花海,嬌嫩的花瓣與淡雅的梅香相交織,儼然一幅動人心魄的難得美景。
主位之上空無一物,卻自有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場縈繞,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管事麵帶微笑,言語間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恭敬與疏離:“我家主人性情淡泊,喜靜不喜擾,故而不便現身相陪,望諸位貴客勿怪。在此有任何需求,隻需吩咐一聲,在下就在林外。如此,在下就先行告退了。”言罷,他輕輕一禮,向梅林外退去。
江阮寧與幽若並肩而坐,一旁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少女,帶著幾分好奇與不解,輕聲嘀咕:“這位莊主行事好生奇特,辦了宴會卻不現身,隻讓咱們這些外人在他的林子裡玩兒麼?”
另一個聲音輕聲替她解疑,道:“這歲寒莊的主人曆來如此,好像從未有人見過其本尊,這莊子也一直都是那個管家料理。據傳,此地本是那莊主的禁地,但如此仙境般的景致,若隻孤芳自賞,未免太過遺憾。故而莊主立下規矩:凡是對梅花霜雪抱有真摯之情,能細心嗬護,不隨意摧殘者,待到梅花傲霜綻放之時,便能收到邀請,共赴這場高雅的賞花之約。”
“這樣啊,如此說來這莊主雖怪,卻也是一個心地良善的人呢。”
話音未落,一群丫鬟輕盈步入,手中托盤穩穩托著嫋嫋升騰的熱茶,逐一恭敬呈上。
“這梅花,縱然風姿綽約,獨賞之下,終究少了些許意趣。”
朱惠嘴角含笑,望向坐在她對麵的沈玉緋,接著道:“上京之中無人不知沈大人的掌上明珠通音律,善詩詞,才情橫溢。不如咱們在此以梅為題,各自施展才華,一較高下,勝出者可向對方討要一個彩頭,如何?”
沈玉緋輕瞥了她一眼,毫無推諉道:“樂意奉陪。”
江阮寧微微一笑,低聲道:“我看這個朱惠倒像是有備而來。”
幽若聞言,亦是掩嘴輕笑,道:“小夫人聰慧,不過那位沈家的千金亦是不可等閒視之。沈家雖說是書香世家,但是這位沈小姐卻自小酷愛舞刀弄劍,或許正是承襲了其外祖一脈的武將遺風吧。”
她們在這邊還說著悄悄話,那邊廂已是劍拔弩張,另起一番風雲,隻是這“武”之一字,所指卻大相徑庭。
隻見朱惠輕輕解下身上的大氅,動作灑脫,任由那華美的氅衣悠然落地,內裡竟是一襲異族風情的白色舞衣,細軟的腰間點綴小巧銀鈴無數,儘顯彆樣風情。
在這寒風料峭中,那布料雖薄弱得可憐,卻十足的捉人眼球。
而在這銀裝素裹的寒冬景致中,沈玉緋身著一襲海棠紅緞的裙裳,宛若一枝獨秀的海棠,靜靜佇立於一側。
那抹鮮豔與周遭的霜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恰似冬日裡最溫柔的一抹春色,動人心弦。
一柄長劍在手,劍穗隨著她輕盈的動作輕輕擺動,宛如細語,為她平添了幾分不言而喻的堅韌與內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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