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上,江阮寧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寒薇花簪,心裡百感交集。
春桃剛剛被攔在門外,所以沒能進去,見江阮寧回來後一直鬱鬱的,還盯著那簪子發呆,不免好奇起來。
“你探望人家沒帶禮物就罷了,怎麼回來還順人家一支簪子,也太不地道了。”春桃探過頭來審視那發簪,略帶鄙夷地道。
車夫在外駕車,車廂裡隻有她們兩個,春桃不免又回歸了本性。
江阮寧此時的心境根本沒興致跟她鬥嘴,滿腦子都是幽若靜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分毫的樣子。
“春桃,你幫我聯絡一下師傅好不好?就說我要見他,請他幫忙醫治一位朋友。”
江阮寧言辭焦急懇切,春桃對此卻顯得漫不經心:
“先生可不是那種愛管閒事的人,這事兒啊,怕是難。”
江阮寧急了,輕輕推了她一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師傅他是麵冷心善,哪裡像你說的那樣冷漠無情。你快去,不然午飯和晚飯就都彆想吃了。”
言罷,江阮寧脆聲向外喊道:“停車!”
春桃憤憤不已地舉起小拳頭,作勢要揍她。
馬車應聲而停,穩當至極。
江阮寧昂首挺胸,一副:不服你就來揍我啊。
的樣子。
恰好街邊有叫賣烤紅薯的小販,春桃聽了麵色一轉,得意地嘿嘿一笑,大聲道:
“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為姨娘采買。外頭天寒地凍,姨娘還是先乘馬車回府吧。奴婢置辦全齊全之後就回去。”
春桃從腰間取出一錠銀子,故意在她麵前晃了晃,做了一個鬼臉,才推開車廂門,下車而去。
江阮寧被氣得頭昏腦漲,暗自決定,以後絕對不能讓春桃有銀錢傍身,否則根本就控製不了她。
春桃跳下馬車,拍了拍手,望著侯府的馬車漸漸走遠,滿心歡喜。
有銀子在手還怕吃不到好東西!
江阮寧剛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福嬤站在庭院當中,貌似正在等她。
“福嬤是專程在這裡等阮寧麼?”
是福是禍都逃脫不得,索性迎麵而上。
福嬤板著臉色,微微欠了欠身,道:“阮姨娘既然回來了,就勞煩移步到夫人那裡去一趟吧,夫人正候著呢。”
話落,福嬤不動聲色地使了個眼色,旋即,兩名身量魁梧的仆婦從旁側走出,一左一右,緊緊鉗製住了江阮寧的雙臂。
“福嬤這是何意?”江阮寧麵上故作掙紮之色,抬頭怒視福嬤道。
“阮姨娘見諒,實在是咱們老夫人的意思,咱們做奴才的也隻是聽命行事。”
“帶走。”
福嬤一聲令下,兩個健壯的婆子立刻押著江阮寧,向雲起閣行去。
一路上各房的丫頭婆子,侯府中粗活仆役紛紛側目偷瞄。
竊竊私語,阮姨娘自進侯府以來便得侯爺專寵,夫人一直未曾有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