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底下的言冉靜當然看到了風光回娘家的莫十九一家人。
要說言冉靜現在心底毫無波瀾,那是騙人的。
特彆是看到墨霏塵一路護著莫十九,莫十九獨美的時候,言冉靜內心壓根沒法平靜下來。
“言冉靜,你在乾什麼!”於況感覺言冉靜盯著謝家的時間太長了,忍不住低聲警告道,“你聽好了,我們今天過來隻是喝二堂哥家的滿月酒的,再節外生枝,你現在就給我回紡織廠去!”
在怨恨滋生情緒中的言冉靜被於況這番話拉回了現實。
“是,我知道了。”言冉靜小聲回道。
憑什麼?
憑什麼她的生活變成了如今這般麵目全非的樣子,而莫十九卻依然活在浪漫和團寵中?
她又做錯了什麼?
“我餓了。”於昶小手拉著言冉靜的手指,扭捏地說。
於昶現在對著言冉靜,雖然還是叫不出娘這個詞,但在他小小的心裡,已經默認了言冉靜娘親的身份。
甚至,他還有種憧憬和幻想,那就是言冉靜就是他親娘。
這樣的感覺曾經讓小小身體的於昶很煩悶,可日子一久,這種感覺竟然變得心安理得起來。
就像現在,他感覺到言冉靜心情突然變壞了,他不想言冉靜不開心。
所以,他試圖牽著言冉靜,讓她逃離這個讓她不開心的環境。
言冉靜錯愕地看著小心翼翼抓著自己手指的於昶,眼睛不由紅了。
她似乎回到了之前自己還是單穀菲時,和於昶母子相處的時候。
那時,不管她要做什麼,於昶總是無條件支持自己,還一口一個娘親地叫著自己。
小小的懷抱,比任何人的都要暖和。
都讓她覺得安心。
她能狠心丟下剛出生不久的女兒離家出走,但卻舍不下於昶,一意孤行地帶著他踏上了去往雷南省的火車。
後來她被關在地牢裡中毒了,被救出來後一夜白發,形如老嫗,於昶也從來不嫌棄。
而後回了京市,是於況自作主張將於昶送走,導致她臨死前都沒再見過於昶。
第一次以言冉靜的身份再到於家,於昶對她不滿、抗拒她的接近,她知道,那是他還在思念他的親生母親。
可她就是他親生母親啊,隻是換了個容貌罷了。
此時,於昶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我餓了,我要去大伯家吃蘋果。”
言冉靜嘴角泛起笑容,什麼莫十九的幸福不幸福,可沒有她兒子的幸福重要。
看著這軍屬大院熟悉的一切,倒是沒想到於老爺子留下的這房子,兜兜轉轉,最後被於家大房的人搬了進來。
“好,那我們回去。”言冉靜抓著於昶的手,笑著說。
剛走進院子大門的莫十九轉頭看了一眼往一邊離去的於況一家人,回屋子問了謝母一句,“娘,我剛剛看到於況了,他們今天怎麼來了?”
謝母手裡摘著菜呢,聽莫十九這麼問,頭也不抬地說,“還不是於家老大家的二兒子,媳婦生了對雙胞胎兒子,嫌住的地方太小了,通過關係將他們原來的那套房子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