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門店幾乎都是自家的房屋,沒有私密的場所。
而他們所要說的事又是絕對隱秘的事,所以最後冰天雪地中,兩人坐到了陸辭也的車上。
本來蘇念晚是要坐副駕駛的,卻聽陸辭也冷聲道:
“我建議你坐後座去,我的副駕駛隻能我老婆坐。”
雖說是建議,但他的口吻不容置疑。
蘇念晚聳聳肩,沒有糾結,扭頭去了後座,坐在中間。
“陸總,找我什麼事?”自後視鏡望著主駕的人,蘇念晚翹起二郎腿,說,“如果是想勸我和我外公離開,那你彆想了,這是我們表姐妹之間的事,跟你沒關係。”
陸辭也慵懶地靠在桌椅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食指輕敲。
“我和我老婆夫妻一體,怎麼就跟我沒關係了?”他語帶嘲諷:“一表三千裡,更彆談你們這種關係。我老婆因為你們心情不好,你們最好彆再來礙我們的眼。”
蘇念晚眯了眯眼,假笑著又是那套話術:“陸總,你彆忘了……”
陸辭也嗤笑一聲,打斷她:
“威脅我前先看看你旁邊的資料,我保證是份大~驚喜。”
此話一出,蘇念晚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但她還是立馬拿起位置上的一遝資料,翻看起來。
上麵有蘇念晚從小到大發生的所有大事,甚至交過幾個男朋友都清清楚楚記錄著。
越到後麵,蘇念晚心中的冷意越深,羞恥與憤怒最終沒有控製住。
她手中的資料朝前座狠狠扔去,雙手一撐,傾身揪住陸辭也的衣領,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表情。
“陸、辭、也!你竟然敢查我!”
麵對她的咬牙切齒,陸辭也掀起眼皮,毫不怯弱回視,抬手一個用力卸了她的手腕,在她的痛呼聲中靜靜整理自己的衣領。
對著後視鏡整理好,陸辭也手動移好,目光看向裡麵死死瞪著他的蘇念晚。
“你敢威脅我,我為什麼不能反過來威脅你?你以為你是天仙彆人都不敢對你動粗嗎?”他冷笑出聲。
而蘇念晚的雙眼已然氣得通紅,拳頭緊緊握著。
在兩人沉浸於對彼此的恨意中時,都沒有發現前方的不遠處,有一個攝像頭正對準了他們,不知已經在此多久了。
蘇念晚:“你就不怕我跟你玉石俱焚?”
聽言,陸辭也佯裝不在意,笑出了聲,嗤道:
“蘇念晚,我家中什麼情況,你能跟我比嗎?我隻是不想讓他們知道為我傷心,但他們知道了,我會獲得同情、獲得補償,除此外沒有影響。
你呢?若是我曝光這件事,輿論壓力下,憑你那一家子和那人的關係,你會是什麼下場,可見一斑。所以,蘇念晚,你不敢,跟我玉石俱焚,你也不配。”
聽到這,蘇念晚仿佛再沒了力氣,癱坐在座椅上,目光失神地垂下,一行淚水無聲地自她眼尾滑落。
見她這樣,陸辭也眼中閃過不忍,但也僅限於此,僅限於對她遭遇的事不忍。
“蘇念晚,明明你也跟我一樣,但為什麼那這種事威脅我的時候,你能做到那麼坦然,那麼心安理得、毫無愧疚呢?”
蘇念晚的眼中迸發出異常凶狠的情緒,一字一句說得徹骨寒心:
“為什麼?因為我要做人上人!我要掌握大權,讓那些傷害我看不起我的人統統得到他們應有的報應!
為此我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代價!嗬,你怎麼會懂?你一個生在富貴窩,受儘家族寵愛的人怎麼可能會懂?!”
陸辭也麵無表情地聽著她的咆哮,內心毫無波動。
若是一開始知道,他還會同情她可憐她,但在她威脅他之後,就隻剩下冷漠了。
“我的確不懂,我也不需要懂。”他道,“命運如此,都不是你我的錯,憑你如何報仇是你的事,但你不擇手段的對象不應該是無辜之人。”
發泄過後,蘇念晚平靜了很多,抬手抹去眼淚,狠狠瞪了他一眼後,開門離開。
男孩子向來喜歡車,也愛惜車,陸辭也也不例外。
此刻車門被她摔得震天響,陸辭也皺眉扭頭,閉了閉眼,又揉了揉左耳。
隨即撇嘴咕噥道:“還好老婆從來沒有這樣對過我的車。”
想到謝星然,陸辭也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有一條未讀消息。
看到她發來的內容,嘴角當即翹起一抹弧度,敲字回道:
[馬上馬上。]
[哎呀老婆,人家才離開多久啊你就想我了,要不我掛你褲腰上得了。]
玩笑的消息發過去,對麵沒有回複。
陸辭也沒多想,放下手機哼著歌,朝家的方向駛去。
雪天路滑,他再心急也得慢慢來,到家時,平常十分鐘的路程,已過去將近二十分鐘了。
遠遠的,陸辭也就看到梨樹下站著的單薄身影。
隻見謝星然隨意披了一件白色棉襖,腳下還穿著毛茸茸的拖鞋,不知在這站了多久,鼻子都凍得紅紅的。
她的嘴唇蒼白,麵上毫無血色,看見熟悉的車駛入眼簾,無波無瀾的眸子終於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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