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古木周身一顫,萬道紛紛揚揚的藍花楹陡然綻放,散落空中。
“九華仙宗,道號皎月!”
隨著這道清冽冷言而來的是凜寒的劍光,指尖那一襲淺紫色法衣的女子身形靈動,足尖點在紛揚的花瓣之上,手中的玉笛倏然變換為一方長劍。
刹那之間,原本相聚天塹長淵的女子落在身前,霜寒的氣息直逼麵目,那女子身形一轉,以一種極其詭異而又迅速的身法躲開了這驚天一劍。
“撕拉!”
暗紅的衣裙被劍氣撕裂,化為粉屑散於四處,那女子神情驚愕,將略顯淩亂的發絲撩到腦中,一雙暗紅的眼瞳抬首,徑直將一柄瑩透的長劍之影落入眼中。
天塹之上,陰風四起,伴隨著片片灑落的霜雪,兩道窈窕的身軀之上縈繞著龐大駭人的力量,相對而立,在兩人四方相撞的陣陣驚濤擊破山河。
安姝手中之劍直指那女子,眼神冷冽:“白骨森森,血色縈繞,陰氣不絕。”
“布下陣法,以道石為引,引生靈化陰土養料,道友好大的手筆。”
“隻是這般大手筆,皎月可承擔不起,也不知這方地界到底有何機緣值得道友這般布局。”
那女子眉眼陰沉,蒼然的語氣之中帶著一抹狠厲:“既然承擔不起,就活該化為枯骨血陰,道友不會要為那些螻蟻討所謂的公道吧?”
女子的語氣之中帶著輕嘲,還以為眼前的修者是何等無上的人傑,沒想到也是一個優柔寡斷的聖者。
安姝輕嗤一笑:“這諸天之中道友如何行事,皎月管不了也不想管,不過既然撞見了,這機緣自然人人有份。”
她自然不會去在意那些已然逝去的敗者,隻不過眼前生靈的算計落到了她的身上,不討個利息怎麼能輕易離去。
那女子麵容越發的陰鷙,脖間的黑紋肉眼可見的攀上蒼白的臉頰,骨手之上血色縈繞,陰氣在四方不斷的升騰。
她驀然抬首,看著安姝邪肆一笑:“那就要討教一番道友高招了,永夜大界,玉碎。”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芙。——玉碎
手中的骨簫倏然而起,一聲錚然,長劍被驀然挑開,安姝隻覺手臂一震,隨即一股陰寒的氣息直逼胸膛,手腕翻轉,長劍橫擋在身前。
陰氣繚繞之中,那骨簫的兩端瞬間變換為尖利的形狀,一挑一刺之間皆帶有震顫人心的血殺之氣。
安姝的掌心中聚集了強大的靈氣,靈氣沒入辭光之中,劍身激蕩,同那一方骨刺拚殺在一處。
一道道複雜的符咒被玉碎隨意的在勾畫在指尖,每一道符咒都落在兩人之間,爆發出極致的力量。
兩道身影在天塹之上不斷閃爍,時而又凜寒劍氣傳蕩雲霄,時而有寒光一閃的刺耳之音響起。
安姝的身形在空中旋轉,劍氣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更有陣陣罡氣淩虐四周。
骨手握在骨刺的中央,血眸之中黑霧湧動,道道黑色的火焰自周身疾馳而出。
兩人的鬥法,震動天地,從天塹一直落到十裡之外,又伴隨著餘波落在天塹之上,瞬息之間,來往百招,一時之間風雲色變,雲霄震蕩。
待枯木外圍的血無崖和默堯將穗秋製服,趕到此處眼中便是這一幕。
天塹之上強悍的攻伐之力交錯糾纏,浩浩蕩蕩的氣息讓眾人色變,天塹之下,一方墨綠的巨獸腳踩一尊彌散著陰氣的凶物,慘聲嘶鳴響徹四周。
“以少主看,這兩人誰的贏麵更大?”默堯沉聲問道,落在那天塹上的視線中閃過複雜之色。
血無崖雙手背負,眼中流露的驚愕絲毫不少:“那鬼族生靈贏,我們今日便要死,若是讓那女子贏,或許日後我們還有幾分生機。”
“死?若不是當日少主同那五鳳青鸞打鬥受了傷,如何能叫這人種下魂纏絲。”
默堯無疑是幾人之中最會隱忍之人,連日裡被壓製的屈辱如今在他眼中近乎掩飾不住。
“若是用那一招,這女子定然也不會是少主對手!”
真的如此嗎?
血無崖暗自搖頭,以他的眼光來看,那崖壁上的兩人皆有碾壓他的實力,他這個所謂的玄黃天驕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
天塹之上,一圈紫光驀然綻放,原本彌散四周的陰氣被消磨部分。
安姝的身形拔地而起,在一片迷霧之中,手中的劍氣激越,如同閃電一般朝玉碎方向席卷而去。
猝不及防,自玉碎腳下,一方瑩白的陣紋瞬間顯化,陣紋之中無數劍影罡氣自四麵八方襲來。
毫無準備的玉碎周身衣衫零碎,道道傷痕遍布身軀,但因著其鬼族身軀的特殊性,沒有絲毫鮮血滴落。
劍陣之中的玉碎眸光一寒,猛地掐了一個法訣,血氣在劍陣之中彌漫開來,轉瞬之間充斥一方,兩道寒芒閃過,轟然一聲劍陣破碎。
安姝看得清楚,那血霧之中有一方骨刺爆發出一陣玄光,自中央之處斷為兩截,瞬間刺破劍陣最為薄弱之處。
“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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