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元寶那蓄勢待發的樣子，竇乂連忙攔了攔，示意他稍安勿躁：“呃……這個不急，目前還沒有技術，這棺材……呸！都被你帶壞了，這叫大巴車，這大巴車可不是簡單的把轎車放大，很多技術參數還需要好好研究，如果沒有具體的技術，光靠現在的轎車做基礎，等我們造出來起碼要好多年後了，那時候……”
“那時候什麼都晚了，說這些有什麼用。不過……沒有技術又怎麼了，不如我們派人去張家的作坊去偷。”
竇乂道：“偷?要是真那麼簡單就好了，我在之前竇垚他們新技術出來的時候，就去偷他們的技術了……唉！”
竇乂講到一半突然歎氣起來，王元寶知道肯定是沒偷到，但是竇乂這唉聲歎氣的，說明其中必有曲折，這把王元寶急得催促道：“彆唉聲歎氣的，趕緊說到底怎麼回事？”
然而竇乂卻沒有馬上回答，還是沉吟了一會才下定決心把事情說出來：“想必你已經猜出來盜取技術失敗了，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所有去探查的人，無一例外都叛逃了，如今全都變成張小川的工人了。”
“這麼邪門？莫非那張小川真的會什麼妖法不成?”
“要是用的什麼妖法倒還好了，那倒也輸得不冤。又或者真有妖法我們也能找到第二個會妖法的反製他，再不濟輸給妖法我們也能心安理得的認了。可實際情況卻是……唉！”
“唉！你可急死我了，怎麼還越說越懸疑了，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實際情況是，他的方法很簡單，並且你我都能做得到，而且很輕鬆。但你我卻不願，也不會那麼做，這就很難受，讓人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如……”
王元寶原本就是急躁的性子，竇乂在這繞口令可把他急壞了，連忙出言打斷：“行了，彆顯擺成語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他到底用的什麼辦法？”
竇乂想起手下探子背叛的事便心中煩躁，竟不由自主的囉嗦起來。現在被王元寶打斷，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竟還有些不好意思：“唉，此事確實讓我有些魔怔了，其實他用的辦法說來也簡單，其實也算不上是用了手段，是我們的人主動投效的。”
見竇乂還在囉嗦，王元寶急的從位子上站起來了，竇乂示意他不要著急，意思馬上說重點了，王元寶才悻悻坐下。
“簡單來說就是張家給的工錢很高……”
“工錢高?”王元寶感覺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工錢高點就能讓家中死士命都不要了叛逃?你……”
竇乂揮手打斷王元寶的吐槽，繼續說道：“你沒聽錯，不過你也彆著急，聽我說完自然就明白了。首先是他們的基本工錢兩貫一個月……”
“兩貫！”聽到這個工錢王元寶實在太詫異了，沒忍住直接驚呼出口。
這也不能怪王元寶，如今大唐的長工一般一個月都有八百到一千文，要是有些手藝的兩貫一個月也不少見，因此為了兩貫一個月就叛逃了這也太令人詫異和費解了。所以竇乂說出兩貫一個月工錢時王元寶才驚呼出聲，那感覺就像兩個修行高手對戰，一方運了半天功結果蹦了個屁一樣。
竇乂則是狠狠瞪了王元寶一眼，那意思「你就不能聽我說完?」。王元寶也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便縮回去聽竇乂的下文。
竇乂繼續說道：“兩貫一個月看似不多，但是這隻是基本工錢，彆說話，我知道你對這個詞有些疑問。所謂基本工錢，就是這一個月隻需要做工二十一又半天，簡單點說就是乾五天活就可以休息兩天。每天隻用做工四個時辰，就可以拿到兩貫一個月。”
五天八小時對王元寶的衝擊力不可謂不大，如今的長工都是十二時辰工作製，誰管你什麼上班下班的，東家有事你就得來而且沒有加班費。連朝廷官員都是半個月休息一天，普通人就可想而知了。儘管竇乂幾句話把王元寶震得不行，可他嘴巴張了張還是忍住沒說出口，繼續聽竇乂說下去。
竇乂特地停頓了一下，見王元寶居然沒有出言打斷，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剛才說基本工錢，還有就是休息的時候如果上工，那就算加班，叫什麼加班費。如果是上工日超出四個時辰則算一倍半的日常工錢，還有休息日是兩倍的工錢，如果是中元、上元、中秋等這些節日上工給三倍的工錢。還有……”
“還有！?”王元寶實在沒忍住崩了一句，連忙伸手示意：“抱歉，太震驚了沒忍住，你繼續。”
“還有就是年底正元節發年錢，這個錢是根據表現一到三個月的工錢。所以看似隻有兩貫……其實普通匠人兩貫一月也已經非常高了，何況還有加班費和年錢，這樣算下來就算最普通的匠人一個月的工錢也相當客觀了。”
王元寶見竇乂說完了，連忙問道：“想必你知道他們一年具體可以拿多少錢，太亂我沒算出頭緒，快告訴我，我想馬上知道。”
“一年下來近百貫工錢。”
這個數字說出來的時候竇乂有些頹喪，這等於張小川開的工資差不多是他們其他商人的十倍。
王元寶震驚過後，在心裡又盤算了一下，疑惑道：“我承認這工錢很高，可是也不至於……”
竇乂打斷道：“是不至於，可是剛才說的隻是工錢，還沒說福利呢？”
王元寶感覺今天真是聽到不少新詞，可是現在又出現一個新詞，於是問道：“福利是什麼？”
“呃……這你倒是把我問住了，不過像剛才所說的每七五日休息兩日就是一種福利。除此之外還有就是逢年過節發米麵糧油。”
“哦，竟然還會發這些東西，這福利當真不錯。”
竇乂繼續說道：“還有……”
“還有?”
“免費醫療……”
“免費醫療?”
“子女教育……”
“子女教育?”
“你乾什麼？”竇乂說一句王元寶複述一句，實在忍不住了，嗬斥道：“怎麼老是學我說話。”
王元寶老委屈了：“這你能怪我，關鍵是我聽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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