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怡的院中,老夫人已經坐在陸靜怡的床前,拉著陸靜怡的手喜極而泣了。
“靜怡,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些日子,母親有多擔心,日日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你有個什麼好歹,那母親也活不下去了……”
離桑和柳輕雪到時,聽見的便是老夫人這番聲淚俱下的話。
陸靜怡眼神迷茫,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娘,有吃的嗎?”她啞著聲音問。
老夫人哭聲一頓,忙點頭:“有,有,來人,快去給三小姐端吃的來!”
離桑和柳輕雪走進去,看著床上瘦骨嶙峋,臉色慘白,已然醒來的陸靜怡,唇角都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三小姐醒了,太好了,這段時間可真是把我們大家嚇壞了呢。”柳輕雪欣喜道。
離桑點頭,也假意說了兩句:“是呀,如今三小姐醒來,母親也能安心了。”
老夫人回頭看了眼她們,冷哼一聲:“還算你們有良心,知道來看看。”
離桑淺笑道:“母親說的哪裡話,三小姐昏迷,我們也都很擔心的,如今她醒來,我們自是要第一時間來看的。”
老夫人又是一聲冷哼,沒在搭理,轉頭繼續同陸靜怡說話。
很快飯食上來,虛弱的陸靜怡在丫鬟的伺候下,喝了滿滿一大碗粥,也終於有了些力氣,開始回想昏迷前的事。
她想起自己是那個車夫拉到城外很遠的地方,那車夫將她趕下車,她獨步走回來,從下午走到晚上,到城門口時,城門早已關閉。
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硬生生在城門下凍了一夜,也不知何時失去的意識。
再睜眼,便是現在。
隨著記憶逐漸清晰,陸靜怡也激動起來。
她拉著老夫人的手,哭泣道:“娘,女兒……女兒被那車夫害得好苦啊!”
她怒指著離桑。
“是她,一定是她指使的,她讓那車夫把女兒拉去城外,害女兒徒步走回來,最後天黑進不了城,最後在城門口生生凍了一夜,娘,你要為女兒報仇,為女兒報仇呀!”
老夫人聞言,臉色難看幾分。
她瞪了離桑一眼,反握住陸靜怡的手,安撫道:“靜怡,你彆激動,聽娘說,你的仇自然是要報的,如今那車夫……那車夫已經死了,死狀及慘,也算是為你報仇了,你莫要再想那些,好好修養,把身子養好,娘也好放心。”
她一開始是懷疑離桑,可後來又說是張家指使的,偏偏又沒有證據。
怕陸靜怡聽完會更激動,因此隻能說那車夫已經死了,她的冤仇也算報了,試圖安撫她。
可陸靜怡哪裡會聽。
她昏迷之前,滿腦子都是離桑指使的那車夫害她,如今這念頭更是強烈,隻一個勁要老夫人殺了離桑,為她報仇。
老夫人如何不想,可她不能啊。
不說離桑如今掌管侯府,就說她三品淑人的身份,沒有證據的事,如何動得了她。
老夫人壓下心中苦澀安撫陸靜怡,不知安撫了多久,許是陸靜怡那微弱的力氣透支了,才終於停止鬨騰。
老夫人重重舒出口氣,扶她躺好,捋了捋她額前的亂發,心疼道:“靜怡,你莫想太多,好生修養,萬事等好起來再說。”
陸靜怡疲累的閉上眼睛,掩下了那滿眼的不甘。
“老夫人,您也回去休息一下吧,看您臉色都不好了。”柳輕雪上前輕聲說。
老夫人依舊對她攛掇陸延驍納張思雅為妾一事心有不滿,因此沒什麼好臉色。
隻是礙於陸靜怡,不好說什麼。
張嬤嬤扶著她起身,她恨恨的瞪了離桑和柳輕雪一眼,道:“你們倆也彆在這吵了,吵到靜怡休息我饒不了你們。”
柳輕雪上前扶住她另一隻手,柔聲道:“老夫人,妾送您回去。”
老夫人很想甩開,但身心疲憊的她實在沒有力氣,隻能任由柳輕雪扶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