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雅抬起眼眸,目光中帶著關切。
“侯爺若不嫌棄,可否與妾身說說煩心事?”
話落,似是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唐突,她又連忙解釋一句“妾身無旁的意思,隻是看侯爺實在煩擾,想著或許說出來會好受些。”
陸延驍抿唇,最終無奈的歎口氣,把自己的煩心事同她說了。
張思雅聽見是因為於馨兒那個孩子的事,眸子微動,善解人意道“侯爺,其實夫人說的在理。”
“妾身雖入侯府不久,卻也聽聞過於姨娘的事,她……既然為了能撫養孩子,自請做妾,可見她多期待自己這個孩子的到來,侯爺若將孩子從她身邊奪走,確實對她不公,想來夫人也是不願做那奪人之子的惡人的。”
聽她也這麼說,陸延驍沉默了。
定定看著張思雅,看著她溫柔沉寂的麵孔,他蹙眉問“那你覺得當如何?”
張思雅想了想,道“妾身拙見,不如就將孩子留在於姨娘身邊,侯爺若不放心,可常去看看,等孩子大些了,便可像子安少爺一樣,帶到前院由侯爺親自撫養。”
陸延驍視線看向彆處,不知在想什麼,半晌後,他道“也隻能如此了。”
他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反倒是視線落在了張思雅身上。
之前從未關注並在意過這個女人。
唯一的印象,除了她曾是陸靜怡的好友外,便是當初張家人強迫他納她為妾。
所以他一直不喜歡她。
將人納進侯府後,更是沒在管過,以前似乎在府裡見過兩次,但他都沒什麼印象。
這還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張思雅。
從這個女子的外貌,談吐來看,似乎他與他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隻是,想到她以前陷害過陸靜怡,害得陸靜怡宮宴上出醜,被聖上責罰,陸延驍就還是對她喜歡不起來。
甚至覺得,人為什麼可以變來變去。
於馨兒是,眼前的張思雅亦是。
他忽然想起了離桑。
離桑變過沒有呢?
仔細回想,離桑從入府至今。
似乎……好像都沒有變過。
她理智,清醒,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需要什麼,又似對什麼都不會有太大興趣。
從來不會失態,更不會大聲說話。
冷靜得讓他這個戰場上下來的人都感到害怕。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多次拒絕他的示好,至今沒收過他一次禮物。
哪怕他強硬留下的,他前腳剛走,離桑後腳就把禮物送了出去。
這讓他每每想起都煩躁又無奈。
陸延驍眉頭輕皺,收起思緒。
“時辰不早,早些回去休息吧。”
話罷,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張思雅看著他的背影,眸光深邃,轉身離去。
翌日,陸延驍再去看於馨兒時,於馨兒又提出想看孩子,這次陸延驍同意了。
於馨兒欣喜不已,總算看見了自己懷胎數月,拚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兒。
可在看見孩子微弱蒼白,比正常嬰兒要小好幾圈的身子時,她欣喜散去,換上的是滿滿的心疼,眼淚更是不爭氣點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