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門上方,亮著一盞燈。
燈光下的隋君瑤,穿著妮子套裙、踩著細跟長靴的樣子,相當的端莊嫵媚。
倚在石榴樹上的李南征,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目光裡全都是最純潔的欣賞——
“還記得今早六點左右時,我穿著這身套裙下樓時,對你說過什麼嗎?”
隋君瑤走過來,隨意趴在石榴樹的枝杈上,抬頭看著二樓的書房窗口,問李南征。
“你對我說什麼了?”
李南征想了想,走到了她的背後。
“就知道我這端莊起來後,會讓你心動。晚上。”
隋君瑤回眸,媚眼如絲:“現在,就是晚上了。”
是啊。
現在就是晚上了。
晚上起風了,不是太大。
但卻吹的那棵石榴樹的枝杈,瑟瑟發抖。
夜風掠過石榴樹的枝杈,傳向了遠方時,有煙花剛好騰空而起。
砰!
不斷騰空而起的煙花,砰然綻放時發出的爆炸聲中,竟然隱隱帶有意義不明的歌聲。
現在是大年初一的夜晚,還沒禁放煙花的年代。
煙花陸陸續續的綻放了整個夜晚,直到曙光乍現時,才算是消停下來。
今天是大年初二。
按照華北很多地方的風俗,今天就是各家女婿拜訪嶽父的黃道吉日。
起碼燕京秦家,有這樣的講究。
奈何啊奈何!
秦家老少三代足足幾十口子人,除了秦宮之外,就再也沒有姓秦的女性了。
秦家自然無法像彆人家那樣,大擺筵席的宴請女婿。
這是秦老和兒子們,心中最大的遺憾。
做夢都在想:“如果有一天,宮宮能帶回一個女婿來,那該多好?哪怕隻帶回一個年初二,來年他作古了呢。可惜啊!萬惡的老杜,竟然算定了我家宮宮,這輩子都隻能打光棍。”
哎。
秦家三代都沒有東床快婿,這成了秦老最大的遺憾。
尤其是大年初二這一天時——
人家是每逢佳節倍思親,秦老卻是每逢佳節倍思婿!
正是看出老爺子心中的淒苦,秦家兄弟們每年初二這天,都不會去去各自丈人家。
和秦天北等第三代,都乖乖待在家裡,陪著老爺子度過這最黯淡的一天。
大擺筵席。
陽光正好。
就在院子裡。
沒有快婿登門,咱爺們照舊擺宴,高呼暢飲,歡度年初二!
“我怎麼有種預感,小姑姑不可能打光棍一輩子呢?”
秦天北整理菜肴時,暗中琢磨年三十的晚上,給李南征送禮時,他問的“鄭哥哥”問題了。
“咦?小姑姑!您怎麼回家了?”
一個驚喜的聲音,打斷了秦天北的思緒。
他回頭看去,就看到秦宮風塵仆仆的樣子,單手拎著個大背包,走進了家門。
秦家小公主忽然回家!
黯然神傷的秦老,頓時老懷大慰,連忙站起來:“宮宮,你不是說明天才會回家嗎?”
“值班同事昨晚喝多了劉學龍滿頭霧水:我沒喝多啊,是秦局非得和我換班。而且還要求我,淩晨三點就去接白班),和我換了個白班。”
宮宮隨口回了句,把背包打開:“爸,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小寶貝,你帶來了什麼?
謔!
老乾媽,蒜蓉辣醬,乾脆麵之類的,滿滿一桌子。
哎唷我地個心肝寶貝,這些東西咱們燕京就有賣的,你有必要從青山帶過來嗎?
把你累著了,咋辦?
秦老等人連忙噓寒問暖時,忍不住的埋怨。
快人快語的秦天北,更是不屑的說:“切,又不是啥稀罕玩意!大過年的,誰稀罕吃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