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初夏落水了。
早在半個小時之前,初夏眼看某河段危險,不顧周潔等人的勸阻,也參與到了勞動中。
和丁如海等男同誌一起,在泥水中連滾帶爬的,來回搬運後方源源不斷,送上來的抗洪物資。
她搬不動沙袋、大石頭之類的,卻可以扛木頭。
碗口粗細的木頭,及時橫放在某個危險的口子處,能起到短暫的防禦功效。
為丟下沙袋,創造寶貴的時間。
商初夏都參與搶險了,秘書周潔肯定不能閒著。
剛開始時,周潔還時刻緊隨初夏。
要摔跤,倆人一起摔!
可等情況越來越危險後,所有人都瘋了般的忙起來後,周潔就再也顧不上照顧初夏了。
隻能一邊暗罵著劉劍斐該死防汛工作隻是走形式,上遊水庫不得不開閘泄洪時,水麵暴漲,直接導致多處泉湧,隨時潰堤),一邊連滾帶爬的乾活。
長時間遭受狂風暴雨的踐踏,讓周潔的觸感神經,都麻木了。
可她的聽覺,卻沒受任何的影響。
才能在炸雷、丁如海等人的喊號子聲中,敏銳捕捉到初夏落水時,發出的那聲戛然驚呼。
“不會是幻聽吧?”
“肯定是幻聽!”
“初夏,初夏呢?”
周潔猛地抬頭,看向咆哮向下的河麵時,就聽有人嘶聲大喊:“商書記落水啦!快!商書記落水了。”
初夏落水了。
周潔的眼前一黑,噗通蹲坐在了泥水中。
大腦就像撲到李南征懷裡的萬玉嬌,直接一片空白。
如果是白天,還好說點。
現在是接近午夜,狂風肆虐,西流河內的流水,都發出了可怕的咆哮聲。
即便初夏的水性很不錯,但要想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存活,希望很是渺茫。
“初夏怎麼就落水了呢?”
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也好像隻過了一秒鐘,周潔清醒。
猛地翻身跳起,在丁如海等人驚恐、慌亂的驚叫聲中,衝到了不遠處的車子上。
車頂上,放著一麵銅鑼,三個手電筒。
其中兩個手電筒,分彆被紅色塑料袋,和藍色塑料袋包著。
銅鑼被敲響,就代表著有緊急情況!
聽到鑼聲,所有人都得瞪大眼。
如果有白色的手電光,隨著鑼聲爆響來回晃,這代表洪峰即將到來。
如果有藍色的手電光,隨著鑼聲爆響來回晃,這代表著某處決堤,需要緊急增援。
如果有紅色的手電光,隨著鑼聲爆響來回晃——
這代表著有人落水!!
西流河的兩岸,每隔三百米就是一麵銅鑼,三個手電。
一處銅鑼被敲響,長青縣西流河段兩側的所有人,就能在最短時間內,通過手電筒的光,來確定發生了什麼情況。
這是李南征和商初夏等人,今天下午奔赴各自負責的河段時,協商出來的。
有些類似於烽火傳訊。
畢竟在暴風雨中,本來就配給量嚴重不足的移動電話,可能會失去作用。
為確保真有落水者,能在黑暗中便於搜尋,所有在一線嚴陣以待的人,必須得穿白色襯衣。
當當當!!
急促的銅鑼聲,從灰柳鎮的某處河段,衝破了暴風雨的呼嘯聲,向上下遊迅速傳播。
混在人群中的劉劍斐,看了眼自己那隻還在不住顫抖的右手,嘴角浮上了一抹陰謀得逞的獰笑。
心中狂笑:“商初夏!你敢斷我前途,我就敢讓你去死!就算你是江南商家的大小姐,那又怎麼樣?我這個被你視為螻蟻的小人物,照樣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你去死!哈,哈哈。”
嘟嘟。
幾次去河邊都被李南征趕回來,隻能躲在車裡,把一雙腳丫擱在方向盤上,把排骨當零嘴吃的韋妝,拿起了嘟嘟爆響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