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燭火劇烈搖曳,映照出柳白衣慘白如紙的麵容。他雙手顫抖著握住劍柄,劍尖抵在自己咽喉處,一滴血珠順著鋒刃緩緩滑落。
“我...我竟然成了邪教的幫凶...”
他的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那些無辜的平民...那些孩子...都是因為我而死的!”
“我真的該死啊!”
他拿起長劍就想要自刎謝罪!
韓飛雨身形如電,一掌劈在柳白衣手腕。
“鐺”的一聲,長劍落地,在青石地板上彈跳兩下。
他順勢扣住柳白衣雙肩,沉聲道:“彆做傻事!”
“放開我!”
柳白衣歇斯底裡地掙紮,眼角迸裂出血絲,“我沒臉活下去了!那些物資...那些物資害死了多少人啊!”
寧風“砰”地拍案而起,茶杯震翻,茶水在檀木桌麵上洇開一片深色痕跡。
“你以為死了就能謝罪?”他的聲音如同寒鐵相擊,“幾十萬觀眾正在賽場觀戰,邪教若在此時出手,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柳白衣頭上。
他瞳孔驟縮,腦海中浮現出看台上歡呼的孩童、為選手加油的老人...若因他而死...
“我...我該怎麼做?”
柳白衣癱坐在地,聲音微弱如蚊呐。
韓飛雨單膝跪地與他平視:“必須揭穿那個人的真麵目。”
寧風緩步走近,月光從雕花窗欞斜射進來,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線條。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知道他是誰。”
柳白衣既然敢動手,肯定是那個家夥許諾了什麼,或者主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柳白衣渾身劇烈顫抖,嘴唇蠕動數次才發出聲音:“是...負責鎮守聚靈塔的那位...”
“什麼?!”
韓飛雨猛地揪住柳白衣的衣領將他提起,“那位...長老?!怎麼可能!”
柳白衣淒然一笑,嘴角滲出鮮血:“他和我一樣...都是被嫉妒啃噬心靈的可憐蟲。”
他的目光轉向寧風,“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你動手,他隻說,你會乾預本次的計劃!”
寧風眼神一凜。
“什麼計劃?”
“你們想要乾什麼!”
柳白衣搖了搖頭。
“我...隻是一個棋子,對方又怎麼可能會讓我知道那麼多。”
寧風沉思片刻,隨即說道:“此事必須保密。”
“韓師兄,你留下善後!我去見校長。”
當寧風衝出燕芳樓時,夜空中烏雲密布,遠處傳來沉悶的雷聲。
他化作一道黑影掠過屋簷,京都大學的鐘樓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校長辦公室的門被急促敲響時,炎炘正站在落地窗前。
暴雨拍打著玻璃,在他深紅色長袍上投下流動的水影。
“咚咚!”
“進來。”
他頭也不回地說。
寧風帶著一身水汽闖入,簡明扼要地彙報了發現。
炎炘的背影紋絲不動,但窗玻璃倒映出他逐漸收緊的下頜線。
“確定嗎?”
校長聲音平靜得可怕。
“柳白衣說的應該沒有錯。”
話音未落,辦公室門再次被推開。黑炎踉蹌著走進來,左臂纏著的繃帶還在滲血。
他右臉新增的傷疤從眉骨貫穿至嘴角,在閃電照耀下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