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眾人對於舉止放肆,翹著腿,姿態慵懶坐在最前端的榮樂長公主,見怪不怪。
例行公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君主彙報情況。
南陽國重文輕武,朝堂上站在前麵的基本上的各大世家出來的文臣,俱是位高權重。
葉槐輕輕掃了一眼,武將幾乎都不怎麼說話,朝堂上的武將也隻有五六人,就這五六人,存在感幾乎可以忽略。
隻有一位白須威武老者,雙目熠熠發光,板著臉,身姿挺拔,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將。
對方是南陽國的鎮國將軍,與先帝是拜把子的兄弟,對方的夫人與太後是手帕交,可是為人固執,當初葉祚太子之位差點被廢。
原主去求對方幫忙,卻被毫不留情地拒絕。
幸好原主自己找到證據,替葉祚翻身,渡過難關。
原主嫉恨當初鎮國將軍毫不顧念情誼,當著眾人的麵,將她趕出府,在葉祚登基後,說了不少對方的壞話,奪取兵符,將人留在京中。
鎮國將軍姓趙,名無畏,家裡三代都是武將,是忠實的保皇黨,忠心愛國,在他心中,他們趙家隻忠南陽君主。
不與任何皇子走的過於親近,引起先帝的誤會。
當時原主雖然受先帝寵愛,是最為尊貴的公主,但是她也是有葉祚這位身為太子的哥哥,天生就是站在葉祚那邊。
葉祚被陷害軟禁,原主心急,顧不得所有,眾目睽睽之下去鎮國將軍府。
趙無畏雖然沒有答應救葉祚,還將原主趕出去。
但其實在葉祚洗清罪名的背後,也是偷偷出了力的,畢竟葉祚有明君之相,趙無畏也不想先帝因為一時的忌憚,而讓南陽國失去一位未來賢能的君主。
沒想到,就是因為在大庭廣眾之下冷臉趕人,撇清關係的舉動,得罪了原主,如今不僅是趙無畏被軟禁在京都,就連武將的地位也是逐年降低。
朝堂之下儼然成了文臣的一言堂,武將就像是個打醬油的。
趙無畏察覺到被人盯著的視線,側頭看過來,正好與葉槐打量的視線對上。
葉槐朝著他揚起笑容,點了點頭,打招呼。
對方隻定定看了她一秒,便又轉回頭,十分冷漠。
朝上,又有看不慣女人上朝的文人,頭鐵地向南陽帝請求,讓長公主離開朝堂。
這話一出,南陽帝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們這些人就知道針對朕的榮樂,有天天跟朕上折子的決心,還不如好好給朕辦事,總盯著榮樂做什麼?!”
“陛下,臣都是為了陛下,為了社稷著想,自古以來,女子乾政,定會禍亂朝綱......”
“行了行了,既然一個女子這麼厲害,朝綱在你們這幫能臣眼皮子底下說亂就亂,朕看你們也沒什麼能耐,乾脆都辭官彆乾了!”
南陽帝一出口就是老陰陽人了,話剛說完,眾人連忙跪地說不敢。
冒尖的愣頭青文臣,臉色煞白,雙腿一軟,看向指使自己的上峰,見對方事不關己跪在地上,頓時知道自己被當槍使了,瑟瑟發抖地伏跪在地。
這人是春闈上來的榜眼,跟崔時一屆,葉槐沒什麼印象。
畢竟長的磕磣,能被原主記住的,要麼實力出眾,要麼樣貌優秀。
有崔時在前,矮胖黑,年紀還大的榜眼,倒是一點都沒被她記住。
南陽帝讓侍衛將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又罰了半年的俸祿,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接著兵部尚書提起今年邊疆糧草的事,又提議重新開設武舉,選拔才能。
戶部趕緊說戶部吃緊,其他人緊跟著附和,表示國力強盛,根本不需要,沒必要浪費人力物力,還不如裁員減兵,節省開支。
將這筆錢用於修築堤壩,防範即將到來的冬春季節的洪汛。
“陛下,兵強馬壯是國力根本,戰士們本就困難,若是再削減,豈不是讓他們活不下去?還談何保家衛國,尤其是永國,邊疆來報,有蠢蠢欲動之相,我們定要提前防範永國的狼子野心。”
“是啊,武將人才緊張,何不重新開設武舉,從民間選取武藝高強,能謀善戰之人,為陛下所用,兵力才是國之根本。”
武將們被打壓憋屈壞了,連忙勸說南陽帝。
另一邊,文臣極力反對。
認為有月華公主在永國,永國與南陽交好,定不會撕毀盟約,武將們是危言聳聽。
一向不對付的兩幫人吵的不可開交,吵著吵著,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先動了手,當著南陽帝的麵,就打成一片。
葉槐提前搬走椅子,遠離眾人,坐在角落處,興致勃勃地看戲。
南陽帝瞧見皇妹看熱鬨不嫌事大,還讓他身邊的太監給她拿瓜子,“嘎吱嘎吱”嗑的他本就疼的要命的頭更疼,腦子裡都是嗡嗡聲。
又瞅著鬨成一團的大臣,更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