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塵土飛揚,擂鼓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身著黑色盔甲,氣勢威嚴磅礴的騎兵路過茶攤,歇腳的旅客見狀,放下茶杯望過去。
“黑甲衛?”
“長公主又抄了誰的家?”
有人小聲跟同伴議論,道路旁的行人紛紛避讓,朝著隊伍後麵望去。
謔!
這一看不得了,囚車裡關著的人個個肥頭大耳,一看就知道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呸!貪官!”
“真是活該!”
有人大著膽子,抓起一把泥土就朝著囚車砸過去,囚車內的人被砸個正著,卻不敢吭聲。
一旁的士兵也沒有阻攔,剛剛砸完還擔心被士兵製止的人,緊接著又拿了塊石頭砸了過去。
“打死你這個貪官,要不是因為你們,我爹娘也不至於被大水衝走!”
“對,打死他們,就是他們貪了朝廷的賑災款,不然堤壩不會決口,大水也不會衝毀我們的房子,讓我們無家可歸!”
“打死他們!狗官,貪官!”
有人開了頭,頓時群情激奮,拿著手邊的東西朝著囚車砸去。
很快,囚車上被扔滿了各種垃圾。
葉槐坐在車內,右手邊坐著林先生,正掀開簾子看外麵的百姓打貪官。
這種情形,這一路上見的多了,幾人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表情。
放下簾子,林先生憂心忡忡,歎氣,卻又不說話。
葉槐放下手裡的書,無奈地看他,“先生,你歎了一路的氣,到底心中有什麼擔憂,直說便是。”
林先生卻是看她一眼,苦大仇深,搖搖頭歎了口氣。
“殿下,您不該將崔時留在永平。”
原來是因為這事!
都離開永平一天的路程,她還以為他會繼續忍著不說,沒想到到底忍不住。
“為何?”
“還能為何,殿下,他姓崔啊!”林先生提醒。
崔家通敵叛國,貪汙受賄,被抄家流放,清河崔家來不及反應,就被清算。
其下門生或多或少都受到牽連,崔時也是崔家人,就算在治理水患中立了大功,沒受影響。
但畢竟他是崔家人,世家大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崔家沒了,崔時的靠山背景也就沒了。
林先生擔心崔時會背叛殿下,現在這種時候,最應該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而不是將他留在永平。
殿下不會是還對崔時有心思吧?
林先生狐疑地看葉槐一眼,隨後推翻這個猜測。
不能夠!
殿下放在嘴邊最多的可是沈公子,沈公子如今在府中不是駙馬,卻勝似駙馬。
就連看到好玩的,吃到好吃的,殿下都時時想著對方,對崔時可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姓崔又如何,天下間姓崔的人多著呢,難道本宮就因為一個姓,不用他?林先生,當初可是你跟本宮讚歎,崔時有大才,是不可多得的忠臣。”葉槐覷了他一眼,繼續看書。
“唉~我那是不知道崔家的事,殿下,您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林先生哀歎一聲,主子堅持,他也不好再勸,隻讓她還是讓人盯著崔時,防止他跟崔氏殘餘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