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榕城一百多裡的官道上。
一輛普通小巧的馬車貼著山壁在緩緩行駛,留下深深的車轍印。
大雪紛飛,整個世界銀裝素裹。
臨近年關,官道上看不到行人和車馬,隻有這一輛馬車。
趕車的男人戴著蘆葦鬥笠,看不清麵容。
身形健碩,一身的藏藍色棉衣,雪花落了滿身。
“咳咳!”
突然,車內的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馬車立刻停了下來。
男人鬆開韁繩,轉頭語氣擔憂地詢問車內女人的情況。
“娘子……”
“不礙事,繼續走吧,過了這座山,就是臨安城了吧?雪越下越大了,我們得快點進城找地方休息。”
葉槐說完,又啞著嗓子咳了一聲,聽得沈遇安眉心緊皺,解開水囊從車簾邊緣處遞進去。
“娘子,喝點水,潤潤喉嚨,還有大概兩個時辰就能到臨安城,等進了城,就給你找大夫。”
“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雪地路滑,慢點走,一切以安全為主。”葉槐接過水囊喝了一口,冰冷刺骨的水滑入喉管,帶起細細密密的刺痛,卻也勉強壓住喉嚨的癢意。
又繼續喝了兩口,還給他,問:“夫君,你有沒有後悔跟我逃出來?”
背井離鄉,放棄一直以來的朋友親人,還有事業。
要不是因為她被五皇子盯上,沈遇安也不會無緣無故進大牢,現在還得改換身份到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
“當然不會後悔,隻要跟娘子在一起,去哪裡都是家。”
沈遇安放好水囊,聽到葉槐的問話,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傻瓜,你都不問我為什麼劫獄,還假死連夜帶著你離開榕城?你難道就不會擔心我會害你嗎?”葉槐笑著問。
說起這個,沈遇安就想起昨晚見到葉槐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麵前,什麼都沒有解釋,就讓他跟著離開。
剛離開,就見縣衙大牢的位置發生大火,一路狂奔,走遠後,才看到不止縣衙大牢,主城內不少地方都發生大火。
其中一個發生火災的方位,沈遇安極其眼熟。
當時他的心很慌很緊張,望著前麵快速行走的背影,什麼都不敢問,什麼都不敢說。
他意識到榕城內多處失火,跟他娘子應該分不開關係。
他娘子也不是他想的是普通千金小姐,身份神秘,他卻沒有害怕,心臟劇烈跳動,整個人的靈魂都在為她戰栗,被她吸引。
就算他娘子是壞人,他也認了。
他就要跟他娘子在一起。
心裡知道,他娘子是不會害他的,不然也不會千辛萬苦救他出來。
一定是有什麼歹人逼得他一向善良溫柔的娘子沒有辦法,才會放火,還受了傷。
想到這裡,沈遇安對逼他娘子的歹人充滿恨意。
搖了搖頭,“不問,我相信娘子是為了我好,娘子,你辛苦了。”
“嗬嗬~”車內傳出一聲輕笑。
葉槐滿意開口:“走吧,不是說還有兩個時辰,再不走,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了,咳咳......”
馬車繼續在山道上行駛,速度加快,迎著風雪,往臨安城的方向。
另一邊,等大火撲滅,榕城已經多處受損,幸好沒有燒到糧倉,損失不太嚴重。
燒死了兩個人,其他人基本上隻是受了點驚嚇。
“死的是哪兩個人?”縣令安置好受災的人員,這才問起死去的兩個人是誰。
得到回複是葉槐和沈遇安兩個人,大驚道:“這麼巧?”
“是啊,大人,太巧了,可是兩人的屍體就放在縣衙,燒的不太嚴重,麵容都還看得一清二楚,出不了假,仵作也檢查過,是被煙嗆死的。”
“這也太巧了。”縣令喃喃開口,還是不敢相信,這麼多人,怎麼就這對夫妻這麼倒黴,不在一個地方,還都死了。
縣令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立刻要去看一看屍體,走了兩步,又轉了個方向,去找五皇子,告訴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