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我想媽媽了，我想小柚子和小檸檬了。”麥子坐在小凳子上，看著趙母在縫補衣服，嘀咕了一句。
趙母看了一眼麥子，他是家裡最小的，還沒有去上學。
“到時候，奶再帶你去京市。”
麥子點著頭，之前就是奶帶著他去京市的。
趙大嫂也在一旁縫補衣服，她三個兒子，大壯如今斯文一些，可二壯和小壯，還是那麼費衣服和褲子。
“媽，如今天開始冷起來了，京市那邊是不是下雪了？”
去年這個時候，婆婆就去京市了。
如果不是因為姥姥，婆婆在開學前就跟著妮妮他們去京市了。
“十月份就開始下初雪了，中雪在十一月，大雪也是在這個月，進入十一月就穿毛衣棉襖了，不刮風還不怎麼冷，但是一旦刮風，特彆冷，必須用凍瘡膏擦手擦臉。”
趙大嫂可是聽家裡人提過京市，她也想要去京市看看。
“蓮藕挖了一批送去城裡，魚也打了一批。”
至於柚子，還要等過年前。
趙母來到趙姥姥家，又重複之前的動作，收拾起來，洗衣服，倒水，與她聊天。
趙姥姥如今整個人又瘦了不少，止痛藥沒有效果了，可趙大舅他們依然給她吃，就是吃東西，喝一點水，其他的都吃不下去了。
“小妹，娘這樣子，怕是沒有幾天了。”
吃東西都費力了。
還能有幾天活了。
趙母怎麼會沒有看出來。
“大哥，你不會讓我家老三他們回來吧？”
趙大舅搖頭，“他們還要上學，等放寒假就回來了。”
他就是感慨。
大妹過來伺候老娘，滿是抱怨著。
小妹不同，也不嫌棄臭，幫忙收拾，照顧。
“我的意思是說，是不是要開始準備娘的後事了？”
趙大舅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提前準備著。
這幾個月，老娘脾氣越來越不好了，倒是不罵他們，就逮著小妹罵。
“大哥，你和二哥商量，我也不知道這些。”
畢竟她當年嫁到趙家，自家男人的爺奶都去世了。
她沒有辦過這些。
她爹死的的時候，那個時候鬨饑荒，幾乎沒有怎麼辦身後事。
“那行，我和老二商量著。”
如今不用上工了，就閒在家裡。
“媽，怎麼了？”
趙建平沒有去姥姥房間看姥姥怎麼樣，不過媽每一次來姥姥家，都能明顯看得出，媽心情不是很好。
“你姥姥，怕是就這幾天了。”
啊？
這麼快嗎？
的確如此的。
趙建平再次送趙母來看趙姥姥，趙姥姥如今水都喝不怎麼下去了。
“建平，回家喊你爸來。”
什麼意思？
這是真的要？
“大舅，我這就回去。”
趙建平騎著自行車就往家裡趕。
而趙母進屋了，看到床上的趙姥姥，嘴唇蠕動，說話都沒有什麼力氣。
等趙大隊長趕來的時候，趙大姨和趙大姨夫，趙二舅媽，趙二舅，趙大舅，一群人圍在趙姥姥房間。
這麼多人圍著，守著。
趙姥姥是下午五點多鐘走的。
家裡人立即開始辦後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