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觀察之初,不能遺漏任何細節。”何安在辯解道。
訷諻檔案【0081】有記載,蕭文君做噩夢,將臥室變為狼藉一片。
似有若無的既視感,將已知的信息串聯,給他一種蕭文君的夢境中存在什麼東西的感覺。
尤其是當聽到蕭文君說夢到自己在洗澡時。
總感覺浴室裡有什麼東西,會在人洗澡的時候,閉上眼睛後出現。
現實中沒有出現,那夢中呢?
何安在的思維在不存在的浴室中發散,似乎馬上就要抓住藏起來的東西。
然而思維發散,浴室也隨之發散,浴室變得無限大,散不出去的思維被困在浴室中,頓時有一種被無數雙眼睛注視的感覺。
“呼——”
何安在刹那恍惚,似是回神,長舒了一口氣。
可他抬頭後渙散的目光無法凝聚,仿佛有什麼東西擋在眼前,使他視力失焦。
氣氛一時尷尬到了極點。
蕭文君誤解了何安在的意思,以為何安在說的是不遺漏她洗澡的細節。
她現在不會去想那麼多,她所能聽到的答案隻有兩個,回避或不回避。
比起氣氛的尷尬,她心中的難過更盛,有一種所托非人,將信任喂了狗的委屈與惡心。
蕭文君目光中的嫌棄,一彆於之前鎖眉抿嘴,故意流露,帶著玩笑的意味;這次很平淡,麵無表情,平淡的目光中那一絲距離感才是真的嫌棄。
“這玩笑並不好笑。”
蕭文君覺得何安在是在開玩笑。
她非常不喜歡這個玩笑。
這個玩笑越界了。
她很難過。
在無法掌控夢境之前,她可能會做任何夢,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被何安在窺見全部私密,而她覺得,她所認識的何安在定會給予她基本的尊重,可不成想,何安在竟這般輕佻,讓她心神憔悴,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心理垮於一旦。
何安在現在給蕭文君的感覺,就像交往前的謙謙君子,在交往後原形畢露,一副木已成舟、勝券在握,裝都懶得再裝一下的悶騷猥瑣感。
蕭文君就這麼淡定地看著何安在,麵無表情,漸漸她紅了眼眶,兩行淚從臉頰上劃過。
要知道一個女孩子得下定多大的決心才能向一位異性袒露所有私密?
可她不僅沒有被尊重,反而被極大的惡意攻擊。
比起被異性看光,信任被辜負才是最令她心痛的。
任憑佳人落淚,何安在無動於衷。
何安在目光無法聚焦,視線模糊,看著麵前模糊的人影,眼前就像蒙上了一層水蒸氣……
水蒸氣?
水蒸氣!
何安在抬手抹去了眼前的模糊,眼前頓時出現一抹清晰。
見到這抹清晰,何安在不禁瞪大了眼睛,瞳孔驟然放大,他在這一刻受到了極大震驚。
那眼前的朦朧模糊,居然是一麵蒙了水蒸氣的鏡子!
鏡子中的人,竟不是自己,而是極致清涼的蕭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