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做你的引路人?”何安在問道。
唐明答非所問,不過聽他話的意思,應該就是了。
“規律,是一點一點摸索出來了,我已經記不清那是多少個朔月,它是我所能接觸到的唯一途徑,為了能夠了解更多,我曾試圖與它交朋友。”
唐明的瘋狂遠遠超出何安在的想象,唐明不止被那東西虐殺了一夜,他為了能夠了解更多,不惜承受那非人的痛苦,經曆了不知多少個朔月之夜。
而他隻是瘋狂,不是傻,在意識到何安在的非凡後,便將其視作救命稻草,欲拚命抓住。畢竟若能有其他方法,誰又會選那種非人的痛苦。
“瘋子,你真的瘋了。”何安在將無名舊約收回腰包,唐明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隻用言語勸說是不會有結果的。
唐明打錯了主意,超出他認知的世界,行為準則自然也超出他的認知。
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他被何安在帶走了,他也不會得償所願,因為他與世界之間所欠缺的,並不是一位領路人,而是認知。
他沒有對應的認知,他無法認知到真實的世界。
就算偶然間窺得一隙真實,那也是瘋狂的。
這條路他走不得,這條路不是普通人可以走的。
深沉的城府不會讓他如魚得水,迎接他的隻會是人道毀滅,比他聰明的人有太多太多,他們之間差著維度,單是何安在就能看出他的行為漏洞,更不用說那些老狐狸了。
“你所想的真實世界,是有門檻的,你所謂的不凡,並非你自身的不凡,而是因為不朽書的書頁。
你之所以能在朔月之夜看到那東西,是因為所有人都能在朔月之夜看到那東西,是那東西本身的特殊。
更多事情都是滿月之夜,你根本意識不到這個世界有什麼不同,它們也影響不到你,回歸正常生活才是你的選擇。
我最後再說一次,將不朽書的書頁交出來。”
唐明笑而不答,道理誰都懂,就像麻煩彆人要說“請”,麻煩了彆人要說“謝謝”,可是仍舊有人會覺得說個“請”或“謝謝”很麻煩。
很現實。
道理是用來說的,而不是用來踐行的。
人們總願意以自己的方式過活。
“籠中燕雀見識過了天空,又怎會甘心一輩子受困於囚籠之中。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飛上天空去看一看。”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籠子給予燕雀的,不僅是囚禁,還有保護。”何安在再度對唐明出手,“你不過窺得一隙天空,所見已是陽光下的明媚,而你也隻是看到了天空,天空之外是深邃的星海。燕雀的危險都不是天空的鷹隼,而是來自星海的不可名狀。”
冠冕堂皇。
何安在占據了大義,可心中貪婪卻在瘋狂滋生蔓延。
那可是【不朽】。
不老不死不滅的不朽。
擁有溫室的他便已經有些得意忘形,快速愈合的傷口,斬頭而不死,使他在物理層麵少有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