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有王興在,說不了工作上的事情,那便免不了對王興的說教。
王林江夫婦一唱一和,情緒逐漸平和,也將話題一點點轉移。
“不奢求你有多高的學識,至少心智得成熟一些吧?你還能像小孩子一樣讓爹媽養你一輩子嗎?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玩,還玩不出什麼名堂來,你爹就算想為你鋪路都沒個方向;你再看看你的這兩位同學,都是清北的高材生……”
王興聞言頓時晴天霹靂,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蕭文君上了清北他是知道的,雖然存疑,但聽說蕭文君母族那邊的背景十分龐大,國外比清北更好的名校都能隨便去;可何安在……
何安在是清北高材生?
王興不懷疑母親此話的真實性,這可比把他按地上摩擦還要讓他難受,那個班裡被他們笑話了三年的傻子,居然考上了清北?這是什麼天方夜譚?到底誰才是招人笑的小醜?
“何同學更是響應大學生回鄉創業政策,才大一就回來創業當老板了,你爸將人家請來家裡,求人家看在你們都是同學的份上,讓人家帶帶你,你倒好,差點沒給你爸氣死。”
鄭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王林江也配合這表演,一副氣急攻心不想言語的表情。
而一旁何安在跟蕭文君看著熱鬨,憋著笑,心想王興也不容易,從小便被這對戲精父母當四島人耍。
鄭慧一番話解釋了何安在與蕭文君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們的家裡,順便讓王興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好好跟著何安在學習。
王興肯定是不願意的,但是不敢拒絕,他沒說話,隻當是默認了。
等飯局結束,王興的事情便徹底解決了。
讓王興跟著何安在一事並不急,終歸還是親生的,要考慮到孩子的心理狀況,王興今天遭遇了這樣的事情,確實得給他時間,讓他消化一下,於是便先禁了他幾天足,讓他在家好好緩幾天。
王林江夫婦並不知曉王興與何安在之間的矛盾,他們可不會動用權利與關係去調查孩子的人際關係,是福是禍、是恩是仇都是王興自己沾惹的因果。
若是被王林江夫婦知曉,那位曾被他們視為未來兒媳婦的姑娘,是何安在的緋聞女友,那今晚的飯桌上可就更精彩了。
回家的路上,蕭文君已經笑得前仰後合,副駕駛位置影響她發揮,於是她直接上了後座,在後座上躺著捧腹大笑。
“我還等著王興在同學聚會上挑釁你呢,去年你讓他下不來台,今年不少人等著看王興找回場子的熱鬨,這回好了,他彆說挑釁你了,他若敢直視你,我就敬他是條漢子。”
“算了算了,看在王叔跟鄭姨的麵子上,以前的矛盾就此翻篇吧,二人也不容易,因為特殊的身份與責任,他們傾注在家庭上的精力比較少,王興隻是傲了一點;我們無論是作為王興的同學,還是王叔跟鄭姨的戰友,都應該給予適當的照顧。”
何安在這副冠冕堂皇的語氣,蕭文君就很不喜歡了,雖然說得沒錯,但私下裡說出來就有些假正經的感覺。
“對了,根據我現在對你的了解,你可不是那種逞能去爭一時風頭的人,去年為什麼要連喝三杯高度白酒給自己吐成了那個樣?”蕭文君問道。
“我喝的並不是酒。”何安在如實回答道,“因為我能力的原因,其實我喝進肚子裡的並不是酒。”
雖然喝的不是酒,但也確實是逞能去爭了一時的風頭,現在回想起來是無儘的後怕。
他寧可當時喝的是白酒,然後醉成傻逼被人笑話。
畢竟那果汁一般甜滋滋的液體,可不是現世的東西,而是不知名的高維液體,他就那麼喝了。
他現在都不敢去細想那液體的可能,生怕因為【想】而突然發生異變。
隻當那是果汁,已經被消化掉了。
不能忽視【想】的力量,就算不涉及高維,【想】也是很玄妙的存在。
就像醫生不會告訴將重大病症告訴病患;有的人得了癌症,自己卻不知道,該吃吃該喝喝,最後就痊愈了;而有的人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便會去多想,瞎琢磨,自己嚇自己,然後本來能治好的,結果病症迅速惡化,最後治不好了。
何安在繼續解釋道:“之後吐成那樣,也不是因為醉酒,而是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精神理智遭受了衝擊,差點就死在那了。”
聞言蕭文君立馬從後座上彈了起來,要知道當時何安在可是在她的遊樂園裡吐的,何安在在她的遊樂園裡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蕭文君的思緒瞬間活絡,立刻就有了聯想,她扒在主駕駛的靠背上,顫巍巍問道:“你看到了什麼?當時的過山車故障,是不是與你看到的東西有關?”
何安在點了點頭,沒有說他看到了什麼。
“你放心,那東西我已經解決了。”
“我膽子小,你彆騙我啊。”
“那你還能怎樣?上去跟那東西拚命嗎?”
那可是被用【祂】來稱呼的存在,若是真的降臨了,危害不可估量,莫說你的遊樂園了,就算整個城市,甚至是整個世界,都可能遭殃。
蕭文君自是知曉自己的無力弱小,可何安在的話,就像有個道士跟你說你家有鬼,你一看就知道對方是個騙子,可對方不問你要錢,而是告訴你鬼已經被他收了。
那這事兒就不對勁兒了。
你知道你家已經沒鬼了,可你每當想起這件事,就會記起曾經跟鬼共處的一些細節,然後自己嚇自己。
關鍵的是,你不是唯物主義者,你自己也是個道士,也會捉鬼,隻是道行沒那個道士深,捉鬼技術更不如對方。
這時你再回味對方說的話。
蕭文君直接癱躺在後座上,選擇躺平擺爛,並感慨道:“這個世界好可怕呀。”
可怕嗎?這才哪到哪?
“那……遊樂園裡還有彆的什麼東西嗎?”蕭文君問道。
“沒有了。”
一句謊話從何安在的口中脫口而出,沒有經過任何思考。
沒有了?怕是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那樣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