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花花送下後,何安在載著二人去往了金色假日遊樂園。
他們是第一個到的,便在約定好的地點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同學。
蕭文君跟何安在換了手機,然後便先進遊樂園了,這對她而言就是回家,一般的工作人員都沒她熟悉遊樂園,她進遊樂園便如同遊龍入海,能躲監控的皮狐子精要是在這,未必就能躲過蕭文君。
在蕭文君走後,陳曉清開口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換手機。”
“她要玩我的遊戲賬號。”何安在張口就來。
“嗯?平日也不見她玩遊戲啊?”陳曉清顯然是不信的,隻不過沒有挑明得太直接,也沒有繼續追問,就像叫不醒裝睡的人,而一直試圖叫醒裝睡的人,也是很不禮貌的。
這麼多天的朝夕相處,是三人的朝夕相處,眼下陳曉清終於有了一點與何安在獨處的機會,一時間還有些忐忑。
然而不等何安在解釋,也不等陳曉清平靜心中忐忑,副駕駛的車門突然被人拉開,那人就這麼自然地上了車。
“這天好悶呀,又悶又熱,我們應該去水上樂園玩。”來人是顧寧,她也是第一次見何安在當下這副浮誇的形象,當即便忍不住爆出了粗口,“臥槽,你這是什麼什麼形象?我在九江見過的大哥也沒你這麼誇張啊。”
“顧寧?”後座的陳曉清忍不住詫異道。
她通過隻能看到的來者側顏與背影,並不能確定來者的身份,結合對方的聲音,她才在心中有了相應的認知。
“哈嘍,好久不見啊。”顧寧擰著身子回過頭,與後座的陳曉清打招呼道。
自從何安在出發後,她便與何安在保持著聯係,估摸著在同一時間抵達了這裡。
“是啊,得有四年沒見了。”陳曉清也不忐忑了,單獨相處了得有三秒鐘,心理忐忑了三秒都沒來得及建設。
沒去搭理何安在,二人敘起舊,聊起近況。
至於顧寧為什麼這麼不見外,陳曉清就不給自己添堵了,雖然顧寧性格外向,有些自來熟,但顧寧能這麼乾脆利落地上車,明眼人都能看出就這絕不是第一次。
到了約定好的時間,逐漸有同學到來,來者無不被何安在與陳曉清的形象給震驚,在當年這二位可都是楷模啊,如今咋變得這麼狂野?完全不敢置信,就跟做夢一樣。
令何安在感到意外的,是張少瑜也來了,自從上次與顧寧聊天已讀不回後,張少瑜便銷聲匿跡,何安在還以為他會因為被識破小心思而不來了,沒想到今日如期赴約了。
由此可見,張少瑜這些年來並非沒有成長。
張少瑜既能坦然麵對,何安在與顧寧自然不會去揭他老底,大家就當那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張少瑜有紋身,今日穿的特彆清涼,毫不掩飾那一身的社會氣息。
來時拽拽的,來到就蔫兒了。
甭說與何安在比了,就連陳曉清的花臂都讓他自愧不如,隻恨出門沒穿件羽絨服,那曾引以為傲的鬼畫符讓他在曾經心儀的女生麵前抬不起頭來。
紋身不僅是他們這種圈子裡“社會”的象征,還是財力的彰顯,像何安在這種全身紋滿還特彆精致精美的,少說也得十幾萬;陳曉清的大花臂以及各種零零散散,可能也得上萬塊。
其實隻用了幾百塊。
而張少瑜身上的鬼畫符,是免費的,甚至是倒貼;由於經濟能力不足,又想硬融進不屬於自己的圈子,便去給學徒當模特,學徒不多,可這樣的人卻是一抓一大把。
意義不明的紋身在他們這種圈子裡能小裝一把,可在花臂、滿背的大佬麵前,尤其是被問及紋的啥時,會尬到摳腳,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紋的是啥。
何安在與陳曉清的形象讓所有人都接受不了,有一種白月光墮落的感覺。
“紋身貼,貼著玩的。”陳曉清解釋道,“你們看,都開始褪色了。”
他們說何安在的不像紋身貼,不僅因為沒有褪色,還因為圖與圖之間的銜接十分自然緊密,沒有那種硬拚的突兀,紋身貼根本達不到這種效果。
“貼了好久,完全是在當藝術品進行創作,將原本完整的圖案進行裁剪,來銜接過渡,為了貼好它,我眼睛都累花了。”陳曉清沒有攬下創造出這件藝術品的功勞,可語言中卻在進行暗示。
陳曉清緊緊貼在何安在赤裸的身上,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去對齊紋身貼。再有一些瑪麗蘇的對話與調情……
浪漫嗎?那畫麵想想都讓人心碎。
了解何安在情況的顧寧,更是聽得出陳曉清言語中的小心思。
不過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她從來都不是那種當麵當眾揭人短的人。
比起高中聚會,初中聚會上的何安在完全就是換了一個人,他熱情地與每一位到來的同學打招呼、攀談,就連對他有敵意的張少瑜,他都與之勾肩搭背,詢問近況。
大部分人都如約而至,當然也有遲到的。
“他們還要過段時間才能到,我們彆在這杵著了,先進去吧,等他們到了再聯係。”
何安在帶著一眾同學進了遊樂園,並在導遊的帶領下開始遊玩。
導遊是換了一身工作服的蕭文君,她以外人的身份陪在眾人身邊,跟眾人一起玩,並以第三視角聽眾人聊天敘舊,全程裝作不認識,吃瓜吃得不亦樂乎。
“嗯?”何安在去給眾人買水的途中,實則是去白拿,他突然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就像街邊許久未清理的垃圾桶,在高溫之下味道不斷發酵,那種即便屏住呼吸,臭味也會順著鼻腔直衝天靈蓋,一種嗅覺神經被不可描述之物輪奸的感覺。
何安在嗅到的味道,比在高溫之下味道不斷發酵的垃圾還難聞,但是沒那麼衝,隱隱有一絲在飄過,就像隔著很遠被風吹來的一絲。
可按理說,在這環衛工都月薪一萬的遊樂園裡,不該有垃圾能存在到發酵。
“怎麼了?”陪何安在去白拿礦泉水的蕭文君見何安在突然駐足,便問道。
“沒事。”何安在鼻翅翕動,仔細去尋找異味的來源,卻已經聞不到那個味道了,就仿佛那一瞬就隻是個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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